天元八三零年初,天北候起兵造反,並自封“天北王。”先後斬殺了數百天北郡內的天元官吏,將其頭顱懸掛於天北城樓之上,境外各地番邦族群紛紛響應,在天北郡內聚集了五百萬叛軍,叛軍發展速度迅猛,前後不到一月,先後攻占了天北郡內十數個頑抗城池,所過之處生靈塗炭,進城便殺盡一切試圖頑抗者,甚至連老百姓都不放過。
天北郡康紀城內,叛軍於昨夜攻陷此城,守城八萬將士死傷過半,剩餘五萬殘兵被俘,被關於康紀城內臨關校場,校場前方的天元旗杆之上,天元大旗早已被焚毀,懸掛著一個血淋淋的頭顱,眾俘兵癱坐在地,每當目光看向旗杆之上的頭顱之時,都是不由得黯然落淚,頭顱主人叫做華峰,是先帝段義親自任命的康紀城城主,此人仁厚愛民,在康紀城廣得民眾稱讚,而這位仁厚城主,在此次天北亂軍四十萬人的攻城中,帶領八萬將士死守了三天三夜,最終在昨夜兵敗,萬箭穿心之下命喪康紀城樓,城池淪陷以後,又被暴怒的亂軍主將“米樂”尋得遺體,將其頭顱割下,懸掛於這關押俘兵的臨關校場。
米樂乃境外番邦赫茶爾族的少族長,赫茶爾族早年便與天北候交好,此次天北候舉兵造反,它是第一個與其聯盟的境外番邦族落,米樂此人高大威猛,天生怒臉之上滿是絡腮胡子,讓人望而生畏;他天性嗜殺,而且喜怒無常,手中武器一對霸天錘,足有三百多斤,往往征戰於沙場都是獨霸一方,少有人能擋下他的一錘之力。
臨關校場入口處,身穿黃色戰袍的亂軍押解著平民推搡而來,往後一眼看去,竟是一時之間看不到盡頭,這場麵頓時讓癱坐臨關校場的眾俘兵一陣陣騷動,他們都不明白亂軍此為何意;平民一個個的被送進了臨關校場,基本上都是青壯年男丁,有哭訴的,有憤憤大罵的;隨著被押解的平民進入到了臨關校場,之前坐有五萬俘兵還顯得空曠寬鬆的校場,很快就被擠得滿滿的都是人,人群站在臨關校場之內,以四周高大圍牆為限,形成了黑壓壓的一片人海,加上之前的五萬俘兵,少說也得有二三十萬人。
米樂站在臨關校場圍牆之上,雙眼怒視腳下被俘的天元軍民,四十萬人的大軍攻八萬人駐守的城池,居然用了三天三夜,這對他來說直接就是天大的恥辱,他此時恨透了這些天元守軍俘虜,恨透了助天元守軍的城中男丁。
“報,將軍,城中抵抗男丁已帶到二十五萬,請將軍指示。”
聽到身後隨從傳來的聲音,米樂這才收回看向校場內的目光。轉身看著剛說話的隨從怒聲吼道:“還不懂怎麼做嗎?此等逆賊讓我軍損失慘重,都他娘的給我殺了,一個不留。”
此話一出,別說是剛報信的那個士兵嚇傻了,即便是周圍其他將領也是一個個的目瞪口呆。
全都殺了?這這要是在戰場上,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執行,但這可是三十多萬手無寸鐵的俘虜啊。
“都他娘的還站在這裏幹嘛,執行軍令啊,是不是還得讓老子下令把你們都一起殺了。”
米樂此話一出,他身邊的眾將士瞬間反應過來,被嚇得魂飛魄散之下一個個急忙跪地應是,然後匆匆起身離去做準備。
臨關校場圍牆之上,近五萬弓弩手排成前後數列搭箭滿弓,直指校場內的三十多萬俘虜,看到此景,此時的校場內已是一片大亂,他們也都知道了這寫叛軍是想幹嘛了,人群奮力的朝著校場出口擠去,求生的欲望讓他們瘋狂,隻是當他們擠到出口時,迎接他們的是一把把閃耀著銀白光芒的長戟;人們邊逃邊聲嘶力竭的嘶吼到:“亂軍要殺人了,大家快逃啊。”
米樂站在圍牆之上,看著眼前的一切放聲大笑,臉上的陰鬱之色早被興奮取代,伸手接過一張弓弩,對著校場內的人群,右手搭上箭羽猛的把弓拉滿,右手一鬆之下興奮的大喝一聲“殺。”
頓時,漫天箭羽似流星般飛射入校場內,一時之間,驚天慘嚎聲接連響成一片,每一陣箭羽過後,都有無數人身中數箭倒地,隨著屠殺的時間延長,慘嚎聲從一開始的連成一片到了漸有漸無,教場之內也是倒成一片,到處都是屍體,一個壓著一個,有些甚至已經看不清了本來麵貌,大鼓大鼓的血流從屍體縫隙中穿過,整個校場血腥味撲鼻,猶如修羅地獄。
三月初的天氣,本該是暖陽高照,鶯鵲啼飛,但在此時的康紀城內,絲毫感受不到分毫,天空之中灰雲密布,鵝毛般的大雪徐徐飄落,不久之後就在地上覆蓋了薄薄的一層,大街上一片蕭條,安靜的可怕,隻有被打翻的攤鋪,還有被冷風吹動翻滾的竹籃,整個空氣之中彌漫著死氣,絲絲涼意透進人心;臨關教場方向的慘嚎聲已經停止,能看到的隻有不斷升騰的濃濃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