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樣在大家的等待當中慢慢的過去,老人始終沒有離開半步,深邃的眼眸還是一眨不眨的看著鐵索橋盡頭的方向。當小別一夜的太陽從大山中冒出了頭,陽光照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線,讓所有人都不由得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快看快看,大都統來了,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們兩個人。”長生的聲音突然在所有人的耳中響起。
老人在板凳上顫巍巍的站起身,“長生啊,是兩個人吧?”嚴夫子激動得聲音都有些沙啞。
“恩恩,嚴夫子,是兩個人。”長生興奮的說道。
“大都統以前回來都不帶隨從的,這次倒還是個例外啊。”
“咦,大都統背上跟懷裏的是什麼東西?”
“背上的是什麼看不到,懷裏的好像是個娃,有哭聲呢。”
“這大都統回家心切啊,肯定是剛從戰場下來都還沒來得及梳洗,帶隨從幹嘛不把東西給隨從拿啊?”
就在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交談的時候,嚴夫子有些激動的問道。
“你們看我家小五是不是長高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嚴夫子,那不是老五啊,那是嚴都統帶來的隨從。”
“這身高能變,樣貌可變不了,老五比那人英俊多了。”
人群中當年跟嚴爍比較親近的朋友說到。
“怎麼會不是小五呢?克兒寫信說要帶他回來的。”嚴夫子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這邊大家在喋喋不休的議論著,那邊的兩個身影卻是越來越近,不算很長的鐵索橋被踩得微微擺動,這時大家才看清楚大都統身後背的是骨灰,懷裏抱的是一個正在嗷嗷大哭的孩子,而他身邊那位,真不是老五,而是一個他們從未見過身披黑色鎧甲的陌生人。
嚴克走到嚴夫子麵前,懷抱孩子,雙膝一軟,重重的跪在老夫子麵前,打著哭腔嘶啞的道:“師尊,克兒把五弟帶回來了!”
老人怔怔的望著站在一旁的陌生男子,並沒有理會已經跪下的嚴克。
“小子宋簡拜見老爺子!”被老人一直這麼看著宋簡也是呆愣了會兒,趕緊的抱拳跪拜。
嚴夫子這才緩緩把視線從宋簡身上移開,緊緊的盯著在嚴克背上的兩個骨灰盒子。上麵各蒙有一塊白色布帕,各有一塊靈牌被包裹其中。
“克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走,帶著爍兒,我們回家。”顫聲說完這句話,嚴夫子轉身,杵著拐杖的手不住的顫抖,一步步的走過了人群,向著功名院的方向走去。
功名院大廳之內,之前擺放的桌子早被村民們搬出了大廳,黑壓壓的站滿了人
,大廳的前端,擺放著一張高約五六尺的的長條形桌案,桌案上麵並排放著兩個骨灰盒,骨灰盒前麵是兩個靈牌,分別刻著“不孝徒子嚴爍之靈位”和“不孝徒媳徐念之靈位。”桌案下麵,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跪著十數人,第一列並排跪著四個人,最中間的是嚴克,跟嚴克並排跪在中間的是一個三十七八歲的富態男子,這是嚴家老二,天元帝國著名富商嚴銘;嚴銘邊上是一個比較清瘦的男子,年紀看起來比其他幾位都要顯老得多,這個是嚴家老三,天元帝國相州府案嚴傑;嚴克邊上的那位是一個體型敦實,年紀在三十四五歲左右的男子,這個是嚴家老四,天元帝國江城城主嚴濤。此時的四人都是滿臉悲意,眼眶紅腫,老四嚴濤還在時不時的抽泣,五兄弟中他跟老五關係最好,出師之前基本上都沒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