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親王府(1 / 1)

膳房準備了兩桌山珍海味,常愷山考慮到陸連年最愛吃河蟹、海參,於是山珍海味最後幾乎都變成了海味。常清歡望著令人作嘔的江礪,生無可戀地別過臉去。不時,門口傳來一陣爽朗明快的笑聲,陸連年先是向常愷山和戴汀昱請了安,免不了一番噓寒問暖。

常清歡一挑眉,擺弄著手指“那登徒子這些年成熟不少,油嘴滑舌的功夫倒是一點沒變,或也可以說是愈發精進了。”正這麼想著,一道黑影倏地將她籠罩了起來,抬頭一看,可不就是那登徒子麼。

“清歡,我走了這麼多年,你倒也逍遙快活,不僅沒日夜思念,如今我剛從鬼門關回來,你便要……讓我好看?”陸連年壓著嗓子看向清歡,細長的眼中滿是笑意。

他生得極清秀,眉眼細長,倒像個書生模樣。清歡被盯得不自在,便道:“是悅言告訴你的?就知道她靠不住,和父君一個德行……胳膊肘往外拐。誠然如今將軍您功勳頗高,於我而言,也不過就是當年隻會跟在我身後要糖的鼻涕蟲。”清歡環抱胳膊,眼睛看向別處,氣勢上可不能輸,怎麼說也是一國郡主嘛。

“嗯……如此,也好,你沒忘了我便最好,畢竟將來要共枕而眠,若是不相識,豈不尷尬?”陸連年笑起來像道光,溫潤、幹淨。他眯起眼,似是對她耳垂上葉形的暖楊玉頗有興趣。

本來想了一水兒指桑罵槐、剝繭抽絲的話,此時剩下的竟隻有心虛。常清歡連忙拉開椅子,招呼陸連年入座:“陸將軍舟車勞頓,想必困倦不堪,趕快落座吧。將軍您帶兵打仗馳騁戰場,必定十分想念家鄉的味道,何不好好品嚐?”清歡捏著嗓子,柔聲道。父君向她投來讚許的目光,她頓時覺得自己被下套了。看著陸連年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卻也隻能深感無力。常清歡食不知味,隻覺如坐針氈,這頓海味真是吃得好不拘謹。

將軍府還有諸多事物等著陸連年處理,他吃完飯後沒有久留,早早地離了席。

常清歡也趕忙回了偏殿,她可不想被父君逮著,不然免不了又要說教一番。直到看見天道會的請柬正擺在桌上,她的心情從震驚,到遲疑,到狂喜,到不安。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豐富,緊張到麵部有些抽搐。她急急忙忙拉開房門欲找悅言問清楚情況,正巧悅言推門而入,一個踉蹌撲了過來,清歡反應極快,一轉身便躲了過去,悅言沒能如願找到人肉墊子,直愣愣地趴趴在地上,原本悅言為自己嘴不掩實裝出一副懇求原諒楚楚可憐的模樣,現下也十分應景。“若非跟隨小姐多年,知曉小姐的脾性,這若放到旁人眼中,定會認為小姐這紅光滿麵的是著急去會情郎呢!”悅言揉了揉磕得不輕的前額,噘嘴抱怨說。常清歡現下哪有功夫安慰她,她隻想弄清天道會請柬一事“好悅兒,往年父君不是從不答應我參加天道會嗎?今年怎會……”悅言一聽,原來不是興師問罪,便清了清嗓子,揚聲道:“小姐忘了?今年是王爺與王妃合巹的第二十年,王爺最近四處找尋雪樹種子作為禮品想要送給夫人呢!這雪樹種子偏又生在極寒之地,千年開一次,不想,竟成了天道會的獎品。王族子孫唯嫡係長子才可參加,常軒世子遊學未歸,唯有小姐您了。”語畢,悅言輕快地拍了拍清歡肩膀,還不忘拍上句馬屁:“恭喜小姐得償所願,小姐師承元徹仙尊,這天道會頭籌,非您莫屬!”清歡依然沉浸在喜悅中有些怔怔的,不過很快就緩過神來,開始安排這三日練習的內容。悅言望著她忙碌的身影不由得想到她事事都要做到最好,自幼就是個十分要強的主兒呢。

整個青羽大陸向來以武論高低,故武者身份極尊貴,天道會是紫月國所有武者一較高下的地方,故每個階層的人都十分重視。

第三日清晨,悅言聽見別院有舞刀弄劍的聲響。她也並非等閑之輩,打小跟在常清歡身邊,自是耳濡目染,況且王爺對她一直視如己出,訓練她武藝,雖不能與常清歡一同去南山跟隨元徹仙尊練武,也足以防身了。起身,遠遠望去,常清歡一襲輕紗白衣勝雪,裙擺碧藍宮青花點綴其上,從高築的石雕上一躍而下,從天而降宛若仙人,這樣姣好的容顏,應該沒有人不喜歡吧。

清歡額上蒙了層細汗,悅言趕忙抽出絲帕端了碗水遞給了她。“小姐準備得甚是充分,此間種種若夫人知曉,該是如何感動。”

她接過水,一飲而盡:“我做這些,並非全為母妃,也為了我一直以來的願想和師傅的期望。”

轉眼,已近午時,當天道會門口的石柱因太陽越升越高直至影子完全看不見的時候,也正是天道大會的開幕之時。

放眼天道會中已是人聲鼎沸,每個人的眼中滿是雀躍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