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摶帶著肖雲峰到了隨州城內最大的客棧“中安客棧”,“中安客棧”是隨州刺史曹萬全的小舅子萬維聯開的,在曹萬全的暗中支持下,凡是過境的商旅一半都來“中安客棧”落腳,不過曹萬全深知“雞蛋出在雞身上”的道理,“中安客棧”無論是環境還是服務,都是上乘,雖然價錢高了些,可物有所值,來往的商旅倒也樂得花這份錢。
肖雲峰雖然不知道這家客棧的背景和來曆,但是看著中安客棧人聲鼎沸的氣場,自己和陳摶住到這裏來,十有八九會被朝廷的人發現,可是想到陳摶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肖雲峰反倒放下心來,有這位不世出的高人在,自己有什麼好怕的。
陳摶要了一間三層朝著內院的房間,寬敞明亮是肖雲峰的第一感覺,而且麵朝內院,也非常安靜。房間布置的並不奢華、也不花哨,花瓶、書畫、桌椅,每樣家具裝飾看著都非常合適,給人一種安然的舒適之感。陳摶坐在椅子上喝了口店小二剛送進來的熱茶,笑道:“這個曹萬全,還真有點意思,雖然賺的都是黑心錢,但讓人感覺卻是賺的合情合理”。
“曹萬全是誰啊”,肖雲峰問道。
“隨州刺史,也是隨州首富,富得流油啊”,陳摶感歎道。
“不明白”,肖雲峰還是不懂陳摶在說什麼,也不明白曹萬全跟黑心錢之間有什麼關係。
“曹萬全是隨州刺史,處理政事的能力一般,營商的本事到是挺厲害,六年前捐了一筆錢坐上了隨州刺史的位置後,讓親戚幾乎壟斷了隨州城內最賺錢的幾個行當,這個中安客棧就是其一。當然,曹萬全這人明白細水長流的道理,不至於幹出殺雞取卵的事情來,所以無論是客棧、錢莊、綢緞莊、糧莊、貨棧、鏢局以及隨州附近的兩個鐵礦,曹萬全經營的非常好,價格明白、服務上乘、錢到貨到,雖然比其他地方的價格略高,但勝在一個誠信,不管什麼情況下絕不拖欠。不像其他州縣,一旦遇到土匪或者戰事,商家能拖就拖、能避就避”,陳摶喝了口茶,潤潤嗓子。
“這不是挺好的嗎,怎麼說他賺黑心錢呢”,肖雲峰奇怪了。
“因為這家夥明麵上是做生意,實際上暗地裏在做高利貸,商旅、老百姓都遭過他的殃,而且所有高利貸賺的錢全部都通過他在隨州的幾處生意,把得來的錢轉了一個圈,就算有人告到皇帝那裏去,也不能把他怎麼樣。李嗣源上台後,手下幾個大臣,曹萬全幾乎全部打點到了,要不然他也不會繼續安坐在隨州城中”,陳摶說道。
“哼,原來是放高利貸的,真是壞透了”,肖雲峰恨恨的道。
“特別是三年前,淮河北岸大旱,莊稼幾乎顆粒無收,就這樣,曹萬全居然趁火打劫,放了高利貸不說,還縮短了還錢的日子、賣給老百姓假種子,逼得多少人家家破人亡,他到是賺的盆滿缽滿”。
“怎麼會這樣,就沒有人管管他嗎”?
“從上到下的嘴都被曹萬全用錢給封住了,再說,戰事頻繁,三十年不到,從唐到後梁再到後唐,換了多少皇帝,哪會有人來管老百姓的死活”,陳摶說到這裏,眉眼一黯。
“這種人隻有殺了他才解恨”,肖雲峰拍著桌子說道。
“殺了他,哈哈,錯了,這種人隻有讓他賺的黑心錢全部吐出來才解恨,你想啊,一個視錢如命的人,一旦一分錢都沒有了,會是什麼樣子”,陳摶笑眯眯的看著肖雲峰。
“道長,你是說……”?
“帶你來隨州,就是辦這個事情,淮河北岸的幾十萬老百姓被曹萬全三年前那麼一折騰,到現在還沒有緩過勁兒來,咱們拿了他的錢,送到淮河北岸去,幫著那裏的老百姓恢複生產,重新過上安定的生活”,陳摶告訴了肖雲峰來隨州的真正目的。
“是這樣嗎,那太好了,這種人就得讓他分文不剩,道長,你說,咱們怎麼辦才好”,肖雲峰興奮的問道。
“怎麼辦,當然是上門直接討要了,隻恨老道我才知道曹萬全的混賬事,否則早就殺上門去了”,陳摶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