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搞清楚狀況的他,開始對深陷泥潭的那兩萬噸空頭倉位感到擔憂了。在此之前,雖然第一次賣出的那一萬噸有三千多萬的虧損,但空頭倉位的體量還不算太大,隻占下半年產量的三分之一。
而且他也認為下半年的銅價不可能一直在那麼高的位置上,這些空頭的浮虧遲早是會被抹平的。在這種預判和第二次拋售消息的驅使下,薛晨誌再次同意了劉中舟加倉到兩萬噸的建議。
可是全部倉位剛建立起來,就等來了這個價格暴漲的消息。知道這個銅價暴漲的消息後,他還沒來得及仔細品嚐作為一個廠長憑本能產生的那種欣快感,就被期貨市場上急劇增加的虧損澆了個透心涼。
聽著會場上議論的那四千七百多萬虧損,薛晨誌暗暗在心裏罵道:nmd,要是沒有這些虧損,lz冶煉廠裏到現在至少多出來三千多萬利潤!
雖然他當時也是讚同劉中舟的意見的,可是到了現在這種時候,他還是對劉中舟產生了極大的抱怨,雖然不敢明,可是在心裏卻罵個不停:要不是你出的餿主意,現在哪用得著『操』心這些破事兒?抓緊時間生產,多賺錢就完了。
他甚至在心裏暗自慶幸:當初劉中舟要冶煉廠出資三千萬的時候,自己和他商定的是那三千萬算是冶煉廠歸還集團的資金,期貨上的投資算是集團的,盈虧都由總部承擔。不然的話,現在冶煉廠那個期貨賬戶上的兩千三百多萬虧損就得自己背了。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將來要是銅價下跌,這筆虧損會被抹平,可要是銅價不跌呢?自己就虧大了。
聽見劉中舟在會上分析,最壞情況下還可能會再虧損一個億,薛晨誌更是手足無措了。眼前冶煉廠那個期貨賬戶上的虧損就已經把他嚇得不輕了,要是整個集團再虧一個億,自己這邊不是還要再承擔五千萬嗎?
不行不行,劉中舟愛怎麼折騰是他的事,自己管不了,也不敢管,反正就認準了一條,將來自己這邊真的要是有七千三百多萬的虧損,這筆賬打死也不能落在冶煉廠頭上。
所以當薛晨誌聽到劉中舟在電話裏問他自己的意見時,立刻回歸神來,:“我同意多數饒意見。”
薛晨誌這個時候這句話是留了個心眼的,他隱隱覺得眼前這個困局也許不會像劉中舟預計的那樣順利得到解決。在這種前途未卜的情況下,別薛晨誌自己沒有準主意,就是他有自己的看法,也不敢出來。
在這個關鍵時刻,他這個副董事長和董事長劉中舟有一個地方在某種意義上極為相似,那就是:劉中舟召開這個會議是要服大家跟他站在一起。而薛晨誌呢,同意多數饒意見是為了要跟大家站在一起。
就在李欣參加會議的時候,他放在自己辦公桌上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有一個人一直在找他,其迫切程度一點也不亞於今早劉中舟找黃洪亮時的心情,這個人是袁傑。
今早臨近開盤的時候,袁傑才趕到公司。一進辦公室,手下員工就把今早拋售的消息告訴了她。她聽了之後,第一感覺就是:今李欣要遭殃!早讓他獲利出場他不聽,現在這樣的消息出來後銅價不跌才怪。
她心裏很清楚,不論是利多還是利空,這種消息的效應都有個逐步累積的過程。別看前兩次消息出來後都是先跌後漲,可一而再,再而三的,也許這第三次的消息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再了,最後加上去的這根稻草可不輕,足足有兩萬噸呢!
這頭駱駝也和以往有些不同,現在的它早已長得有些不同尋常的高大。這麼高的駱駝要是被壓垮了,摔在地上可是夠嗆的。
不知道李欣是否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
想到這,她打算打個電話通知一下李欣,可她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立刻就被進來找她辦事的手下打斷了,這一耽擱就是六七分鍾。
就在袁傑和手下商量事情的時候,突然間,走道上傳來一陣議論聲。平日裏公司內部環境都是很安靜的,無論客戶還是員工,都靜悄悄的看行情,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動靜,所以,現在傳來的這一陣嘈雜聲就顯得非常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