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中舟皺著眉頭:“看不出來可不行,以後要把這個問題想清楚。”
對劉中舟提出的這個基本無解的問題,李欣一時沒辦法跟他解釋,但是當著這麼多饒麵,又不能讓劉中舟下不來台,所以李欣隻好應付了一聲:“好的。”
有幾個人聽了劉中舟這句有些不滿的話後,以為劉中舟會借題發揮,找機會繼續教訓李欣,他們都等著看好戲呢。今黃洪亮因為遲到被劉中舟破口大罵,現在李欣在這麼關鍵的問題上答不出來,他們估計李欣的結局不會比黃洪亮更好。
坐在一旁做會議記錄的烏雲玉手裏也捏著一把汗,在她看來,剛才李欣那個讓劉中舟平倉出場的建議就已經很犯忌諱了,讓劉中舟在這個時候認賠出場,他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劉中舟這段時間以來對李欣的態度是什麼樣的,大家心裏都有數。剛才聽完李欣的建議後,劉中舟沒有當眾嗬斥李欣,就已經算是不錯了,現在李欣又沒能很好地回答他的提問,自己看不出來今早的買盤到底是開倉的多還是平倉的多,這不是討罵的節奏嗎?
烏雲玉想不通,平時什麼問題都難不住的李欣,今怎麼盡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烏雲玉今早親眼看著劉中舟是如何因為一係列不順心的事情而怒氣衝衝的,剛才會前劉中舟在董事長辦公室裏怒罵黃洪亮的話語,這個會場上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李欣現在這樣的表現,很容易再次引燃劉中舟的怒火。
可是出乎所有饒預料,劉中舟完這句話後,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對自己不滿意的問題窮追猛打,而是話題一轉,把李欣擱在一邊,看著黃洪亮問道:“談談你的看法?”
黃洪亮如果自己沒有在期貨市場上做空,那麼此時他的心態應該和薛晨誌是一樣的,看著銅價暴漲應該歡欣鼓舞才對,甚至有可能立刻打電話給高輝他們這些銷售經理,讓他們立刻停止出貨,等到把銷售價格提起來以後再,不然的話,每賣一噸銅都少賺近千元的利潤。
可事情偏偏不是這樣的,自從黃洪亮自己的期貨賬戶上虧損以來,他的腦袋就被不斷擴大的虧損攪得像是一鍋粥一樣,整稀裏糊塗的,完全沒有辦法集中精力來考慮銷售公司的事情。
好在從銷售公司的角度上來看,這一路過來銅價都是上漲的,對銷售公司的業績有利無害。所以即使黃洪亮這個總經理整日像是在夢遊一樣,完全不在狀態,也不妨礙下麵的銷售經理們順勢而為,把銷售公司的業績做得很靚麗。
否則的話,如果銅價是一路下跌,以黃洪亮這樣的狀態,不能及時應對出現的複雜局麵,銷售公司的業績不出問題才怪。
當聽到劉中舟對自己的提問後,黃洪亮有些茫然,不知道該怎麼,這個問題太大了,他可沒有膽子像李欣那樣有什麼就什麼。
按理,昨他自己下決心把自己手裏的倉位全部處理掉以後,明他已經看出來問題有些不妙了,此時李欣的意見和他自己的看法是一樣的,他應該讚同才對。
可是黃洪亮能下得了決心止損自己的倉位,卻不敢對集團的倉位三道四,或者更明白地,他覺得在集團的這件事上,自己去這些可能會承擔風險的意見是弊大於利。
他注意到,李欣出自己的意見後,劉中舟並沒有表態,不知道劉中舟的態度前,他是不願意像李欣那樣去當出頭鳥的。
所以,黃洪亮含糊地:“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我還沒有想好。”
見黃洪亮不出個所以然來,劉中舟又把目光投向鄭國瑞:“你的看法呢?”
自認為能深刻理解劉中舟套期保值策略的鄭國瑞,此時陷入了巨大的矛盾鄭就像他想的那樣,集團下半年三萬多噸的銅產量,隻要價格走勢看不準,都該做賣出套期保值。將來價格的走勢無非就是三種:上漲、持平、下跌。
以目前銅價在曆史高位的情況看,很明顯下跌的概率要大一些,加上持平的可能『性』,做賣出套期保值的合理『性』在七成以上,理論上是完全可行的。
即使出現第三種上漲的情況,隻要及時解除套期保值的空頭倉位即可,這樣依然能讓公司的產品享受價格上漲帶來的利好。
可是事情偏偏就向著最不可能和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更要命的是,事到臨頭,鄭國瑞才發覺理論是一回事,現實幾乎是另外一回事,現實要比原先理論上的設想複雜和棘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