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姚夏埋伏在路邊,看著虎、朵、猷三人走近他的捕獸陷阱時,誤把虎和猷,看成了朵公主身前身後追隨的兩個護衛。
因為這時候小明已經完全放棄反抗,他拿定主意賣萌討取女主人的歡心。
恰好朵的心裏對石勒大叔早已存有色心,如果有機會的話,她很想收了這個當代奴隸之中第一優秀的高手馬賊。倘若當真收了石勒,那麼石勒的兒子也就成了羌公主家養的奴二代。
當姚夏得知薑猷的身份和自己對等,都是貴人階級之後,想當然就把石虎也視作同樣階級的一位貴族子弟。俗話說左膀右臂,既然朵的左膀帶著像猷這樣一個貴人,那麼右邊所攜之人,身份地位也不會低。
誰知道姚夏竟然猜錯。
朵公主寒暄兩句之後,丟下大家,獨個兒徑直的走得遠去了。她更在乎早點找到姚老爺子,她對奴隸們的死活實在不大上心。雖然石虎的自愈奇跡令她感到此人有些非同尋常,可是,奴隸主藐視奴隸已經成了刻骨銘心的一種習慣。
朵的心裏更加相信此地很可能秘藏著上古諸神大戰遺留下來的神器力量,而且這力量的來源,顯然出自於神農氏,而不是軒轅氏。因為這明顯屬於治愈係而不是戰鬥係。
朵的腦子裏,壓根就沒有想過奴隸石勒和他的奴隸兒子石虎,這父子兩人,有半點蒙受古神力量垂青的可能性。
所以她揚長而去。石虎是個有價值的證據,可以證明此地真有神秘的力量隱藏不發。但石虎的價值,在朵的眼裏看來,也就僅此而已。朵公主心中已經有了大規模在此地進行考古發掘的想法,不過,這件大事顯然需要等到戰事平歇以後。
眼前正在進行的這場戰役,朵相信石勒和他的老板汲桑必定獲勝。汲家軍獲勝之後,顯然會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打掃戰場,收繳戰馬和武器,再焚化死屍,還要慢慢安撫兩千多名慘遭輪_暴的可憐女奴。
這個過程中,朵公主完全不著急,她趁著這個當口兒,先去拜訪姚家遺老,反正這時候也找不到石勒躲在哪裏。回過頭來,當汲家軍戰勝之後,石勒肯定會和汲桑大人一起,傲然出現在萬軍之中最醒目的地方,那時候,朵公主還是沒辦法開始挖掘。她正可以趁著那個時間,去嚐試和石勒見麵。
跟石勒見麵的時候,最理想楔入的話題,顯然就是從小虎要找爸爸開始。至於到時候石虎是死還是活,其實一點關係都沒有。
帶個活的兒子給石勒,他會高興。帶個死兒子給他看,他會傷心憤怒。不管是高興還是傷心,都是動情,都足以讓朵公主找到跟石勒勾搭的借口。傷心動情的話,其實比開心高興更加給力。
站在朵的奴隸主立場上,她其實寧願把一個死石虎帶給石勒!這倒並不是說朵的心腸有多麼多麼的冷酷無情,這是因為:朵是奴隸主,石勒是奴隸,奴隸主幹嘛要去討奴隸的歡喜呀?奴隸主按例就該折騰奴隸,眼看著奴隸們傷心悲憤,奴隸主才最有成就感,也便於進一步施恩安撫。
所以朵作為女人,自有其母愛天性,她本性還是溫良柔和的,同時她作為奴隸主,不可避免的帶著那種時代病:她根本沒把奴隸當人看。
姚夏這時候想要檢視石虎的傷情,並設法為他治療。
薑猷的習慣德性完全和他的小主一模一樣,他放聲大笑:“他不是咱們羌族的。他是羯族奴隸,他爸爸名叫石勒。”
言下之意,不用特別在意他的死活。不過,薑猷的意圖,並不是阻止姚夏對石虎施加救治。
奴隸也是一種財貨,而且眼前這個小奴隸有點神奇,明顯是比較值錢的一款。能夠救出的話,還是該認真去救,就好像精心修複破損的錢幣。但是,這種事情必須有個分寸,奴隸是不配享用專屬奴隸主階級的上品好藥的!
薑猷其實是在提醒姚夏,請留意這枚奴隸的兩麵性:別忘記他隻是個奴隸,不可僭越;同時又強調他的爸爸是石勒,這不是個尋常豬羊一般的賤價奴隸,請予以適當的優遇。
汲桑旗下以石勒為首的十八條好漢,此時早已名動山西、河北、河南、山東諸國,薑猷心裏頭默認當世每一個正常人類都該知道石勒是誰。
可是,姚夏僻居荒山,他就是沒有聽說過河北大盜石勒的赫赫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