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明還魂之後,猷的想法是將此人再殺死一次,倘若一次兩次不夠,那就連著殺他九次。殺到他再也不敢原地滿血複活為止。
朵的想法卻是:“這孩子分明是個寶貝疙瘩!我得趕快占有了他!回頭有人跟我搶奴隸的時候,我總得拿出證據來證明這奴隸是歸屬於我的啊!”
占有的意思,並不是推倒。
這年月的男男女女根本都是隨便亂推的,並不會因為誰拿走了誰的處,誰就成了誰的人。那是南宋時代程頤朱熹搞的一套,距離此時還隔著將近一千年的遙遠距離。
同樣的問題,歐洲中世紀的領主們也想到了,他們采用的解決方案是鮮血契約。這將是西元一千兩百年前後的事情,更加遙不可及。
西元300年這個古老時代,中國領主證明奴隸歸屬的證據,乃是烙印!
這個烙印文明,直到21世紀也繼續沿襲。二十一世紀幾乎所有價值連城的古代字畫,上麵都蓋滿了曆朝曆代皇桑的印章,這些皇桑熱愛蓋章的目的就是想要向世人宣示他對此物的占有權。二十一世紀當小葉子購買了某書籍之後,要幹的第一件事情,也就是在該書扉頁上麵簽字蓋章,鄭重注明:“此乃〇〇〇所藏之書”。
這時候,朵公主就是想要在石虎的身上蓋個戳!
這樣一種向世人宣示某奴隸主對於某奴隸的占有權,所使用的專屬印章,就是每個名門望族各自擁有的族徽。
這些雕刻著家族徽記的印章,通常是鐵製的,在火上燒紅之後,烙在奴隸的身上,就會留下一輩子無法磨滅的深刻烙印。除了奴隸會被烙印之外,種_馬和戰馬也會在馬屁股上烙下所有者的印記。
因為朵公主看出來石虎喉頭傷口的自愈事件十分神奇,石虎的還魂過程也證明此人的性命頗為值錢,所以駁回了薑猷提出的再殺一次建言。
當朵和猷漫不經心地射殺四個羯人的時候,大晉兵馬還沒有大舉掩殺而至。
當姚夏在他的埋伏位置上瞧見虎、朵、猷三個人爬上山坡來的時候,臧眛將軍旗下的兵馬已經開始漫山遍野地展開了三〇一、四〇一,甚至五〇一輪堅行動。
這中間隔著挺長的一個時間間隔,這段時間裏,朵公主就是忙著鼓搗烙印的事情去了。
荒郊野外的,這裏根本都沒有鐵匠鋪。
汲桑和石勒分派出去誘敵的那些死士,各自舉著火炬,唯獨朵和猷沒有舉火。
這時候又要到哪裏去燒紅羌族公主獨有的家族紋章呢?
這看起來像是一個根本無法完成的任務。
但是朵公主自有創意,她立即有了破解之策。
女人在很多方麵,智商都低於同齡的男人。但是女人也有女人的特長,在膽大妄為和蠻幹胡來方麵,女人永遠更勝男人一籌。
朵公主立即想到了:漢族的文士最喜歡蓋章,那些印章都是玉石雕刻出來的。可是,將此事倒過來想想看!在第一枚印章被高手工匠雕刻出來之前……最早的第一個原版印記是怎麼刻下的呢?
對了!刻印!刻印也是印啊!誰規定一定要靠烙鐵來著?
於是朵公主從靴子裏小心翼翼地掏出她的剔骨小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