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在山溝深處已經徹底變聾的一千九百名致命殺手,還在黑夜中默默臥伏著,等待著大頭領發出決戰的指令。
汲桑、石勒以及左八騎當中的其餘七位首領,躲在樹林深處,觀望著山穀中正在發生的一切,耐心等待著最佳戰機的出現。
在這場戰役開始的第一階段,這條山穀看上去像個屠宰場,一千名汲家馬匪先先後後慘死在大晉騎兵的鐵蹄之下。
在目前階段,這條山穀完全變成了一個方圓數裏的特大型露天_妓_院。多達兩千名_性_奴,正在輾轉承受多達七千名大晉騎兵的輪流騎乘和顏_射_中_出_菊_爆。
姚夏實在看不下去,卻又不願意趁著夜色的掩護,偷偷走開。
他一定要看清楚這場戰役的最後結局。他猜到了布衣馬匪們必定藏有厲害的後著。(這時候姚夏尚不知道汲家軍的來曆和番號),倘若看不到最後的絕殺發動的過程,今晚上他就算白看了這麼老半天,啥也沒有學到。
就在姚夏焦灼等待的時候……(他的年紀已經懂得了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兒,可是還沒有親自做過,所以就格外焦躁不安),兩名布衣男子幫護著一個女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正對著姚夏埋伏的地方。
姚夏不想淌這渾水,眼看著來人就要踩中了狩獵野豬專用的陷阱,他也沒有吭聲,也沒有動彈。他隻看熱鬧,不敢瞎攪和。
然後,跑在最前麵的一個男子終於一腳踩進了姚夏的陷阱,他痛呼一聲,崴傷了腳踝和膝蓋,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聽其口聲,十分稚嫩,看上去隻是個未成年的正太男孩子。
當中的那個女子完全不顧撲倒之人的死活,幾乎是踩著那個男孩子的脊背,足不停步,匆匆跨了過去,繼續前奔,她距離姚夏的麵前,越來越近。
不過,姚夏匿伏在路邊的長草背後,並不妨礙這個女人的去路。倘若姚夏繼續一動不動的話,這個女子很難發現姚夏。她會從姚夏的麵前跑過,沿路向著八戶村的方向逃去。
這時候,跟在後麵的那個歲數更大一些的漢子忽然喊了句話,然後姚夏就再也蹲不下去了,他不得不從草叢的背後,長身站了起來。
“朵公主!請慢些走。此地有獵戶布下的陷阱,請公主走在我的身後,讓我在前麵開路。”
這名漢子剛才一度落在了女子的身後,顯然是查看同黨的傷情,他看出來同黨受傷的原因之後,擔心前路上還有更多的陷阱,於是便有此一說。
這句話本身平平無奇,並沒觸動到姚夏的神經。
令姚夏大為震驚,竟至於不顧自身安危,忽然站了出來的原因是:那個漢子嘴裏所講的,正是羌族方言!既然是羌族,口中所稱的公主……難道竟是……
姚夏不得不站起身來,迎麵對著那個女子打個問訊,寒暄說道:“敢問這位姐姐,你是羌族公主?”雖然嘴裏這麼問著,他自己也知道這是一句廢話。但他口中說出來的這句廢話,卻很有用。他特意使用了羌族的方言來講話。
因為他已經瞧見了,這個女子的頭上,綴飾著多達一十三根潔白美麗的羽毛。這分明就是羌公主或者羌女王才會有的裝束。
他是羌族的出身,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自小就告訴過姚夏許許多多羌族之人必須恪守的生活守則。雖然姚爺爺在孫子麵前完全隱瞞了曾在蜀漢軍中服役的經曆,卻不能不告知姚夏作為一個羌族少年必須知道的那些規矩。就好像後世的回人,即便再怎麼隱瞞身世和姓氏,也不能不告知子孫後輩不許吃豬這個戒律一樣。
羌人雖然不像回人那樣禁止食用豬肉,卻也有自己的一套規矩。
這些羌族規則,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無條件地敬信、服從和保衛每一位“大人”。
羌人一直沒有立國,所以沒有國王和皇帝,等同於帝王之尊的那個人,就是“大人”,他的女兒,就是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