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便想起昨夜那夢境,夢境竟是如此清晰,隻是,那雙眼睛,卻是讓自己如此害怕。
不知不覺,已經是許多年頭了,那片小山村,自己一把火之後,恐怕再也沒有當初的痕跡了吧,也不知何時才能回去,火麟教的線索,又是斷掉了,自己離報仇,似乎更遙遠了一點。
在張麒天的思考中,不知不覺便是半日。
外麵的風,突然轉大了,劃過樹梢,山脈,隱隱發出嗚嗚的聲響,顯得空洞無比,不過多時,卻是緩緩的飄下了雪花,張麒天立在窗旁,微微一愣,這亂星海的氣候,果然也與修仙之地的陸地中不同,這雪,竟然來的如此早。
雪花隨著這狂風,斜斜的卷了下來,很快便將這山脈染成了一片銀白之色,隱約有人聲在外麵響起,敘說著一日來在這城主府所做的事情,外麵走過的人影,大都是縮縮衣領,然後運轉體內的鬥氣,驅散這嚴寒之氣。
“竟然下雪了啊”林雪清不知何時,竟然站在了張麒天的身邊,微微的氣息呼在張麒天的耳朵上,張麒天臉色微微有些發紅,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開了頭,輕聲回道:“是啊,這裏果然是與赤炎宗不同呢。”
由於赤炎宗火屬性氣息太過濃重,一年四季根本見不到一絲雪,哪怕是雨,都會有部分被蒸發成霧。
遠處的海浪聲傳來,側耳聽去,卻是急迫雄渾無比,林雪清看著外麵的雪花,說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張麒天一愣,這麼多日來,是林雪清第一次自己想出去走走,以往,她都是一個人在屋中,或修煉,或調息,但聽到她如此說,張麒天料想她是喜歡這雪,便點點頭,說道:“那便出去吧。”
打開門,狂風卷著雪花吹進這屋內,氣溫瞬間便下降了下來,床上的小狗,身子猛然一抖,清醒過來,看到張麒天二人正站在門前,連忙一個躍身下了地,跟在了兩人的身邊。
外麵的風呼呼的吹過,無數的雪花,順著風飄向各處。
林雪清一身衣裙,卻好似並未感覺到寒冷的風,仰頭看著這雪,眼神中有著些迷醉,飄飄的雪花中,如玉般的女子,顯露著她絕世的容顏,孤傲,冷清,淩然若仙,在這雪花之中,竟如是要平地飛升一般,充滿了仙氣,這塵世間的紛繁,似乎刹那間便從她的身上飛遠。
張麒天看了兩眼,不敢再看,也轉頭看向遠處的山脈,兩人便站在這雪中,也不知多久,張麒天突然開口道:“我們明天去亂星海吧。”
林雪清的身體似乎顫抖了一下,眼神中有些黯淡,輕聲說道:“你決定便是。”
“要是等城主傷勢好了,我們被發現,怕就走不掉了,所以才會明日便走的”張麒天轉過頭來,看著麵前的女子,紛紛雪花,落到她如玉的容顏上,悄悄的融化成水滴。
“嗯,我知道的”朱唇輕啟,卻隻有這五個字,她的心緒,似乎沒有任何的震動,早已知道,離別就在眼前,但這離別來時,還會再痛苦麼?
遠處的風,吹過密林,吹過山脈,撲打在洞前兩個年輕人身上,似乎帶著無限的冰冷。
立於雪中,感受著那絲絲雪花的溫柔,張麒天心裏也泛起一絲淡淡的愁緒,雪如人,冰清潔淨,卻在觸碰到一絲微熱後,便化作那一絲溫柔的水滴。
雪花紛紛,隨著著冬天的風,遮蓋著山脈,掛上了樹梢,天地間,處處銀白,遠處的山脈間,不斷傳來隱約的人聲,若隱若現間,帶起一絲悠遠的感覺。
林雪清的身上,輕輕的掛上了一層冰舞,淡藍的衣裙上,掛著絲絲白色的冰絲,更增三分淡雅之色。
轉身回洞,張麒天不敢再去看著林雪清的風采,他怕自己一個忍不住,便將滿心的情愫全吐出來,亂星海並不平靜,張麒天不願意將林雪清留在這裏,前路的艱險,留給自己一人承擔便是。
小狗在洞外站一陣,身上早已是蒙蒙的一層冰渣,在它白色的毛發裏微微的閃著亮光,走進石洞,用力的將自己身上的冰渣全都甩掉,然後悠悠的走到了小洞旁,吹著暖暖的風。
看著張麒天轉身的背影,林雪清的眼睛裏,卻是有著一抹化不開的悲傷,淡淡的雪花飄下,可她,再也沒有心情,去觀賞這飄飄的風景,遠處冒起一道微弱的亮光,是禁製大師們建造好了一處的禁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