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國篇》第四十五章:殺戮之中的男人(2 / 2)

一塊銀製的金屬在夜血手中慢慢的露出它的樣子,隨著時間的逝去金屬的樣子越發精致。是一隻銀色的簪子,簪子上刻著一個“血”和一朵海棠花。最後一刀刻完,雕刻刀在夜血的手指劃了一下,鮮血像紅色的小蟲子從夜血的傷口裏探出了腦袋,夜血微微蹙眉將受傷的手指含入口中,另一手拿著做好的簪子仔細觀賞。

夜血為自己的技術自豪,這隻簪子他很滿意。側身將這隻剛剛完工的簪子緩緩插在早就靠在自己肩上睡著的夜冷風的頭上,然後又小心的將夜冷風抱進自己的房裏,放在榻上。

顧傾城一直跟在夜血身後,夜血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溫柔的眼神都被顧傾城看在眼裏。他從來沒有見過像夜血這樣風流又溫柔的男人,更不知道一個男人竟然可以同時被這麼多男人愛著。作為多年的眼線探子,顧傾城可以輕易的看到這個夜冷風對夜血的愛戀和強大的占有欲,甚至他強大的陛下對夜血也有著強大的控製欲,夏伊椉眼底也少不了傾慕。但是,他顧傾城卻不是一個容易動情的人,皇上對他的殘忍訓練早就殘酷的抹殺了顧傾城的全部人性。

但是歌沉君還是算錯了一點,那就是隻要是人就會動情,顧傾城同樣也不例外。

夜血一直在幽竹殿竹林間的石椅上忙活了一天,忙到夜冷風醒了後回了寢宮,忙到顧傾城也去休息了,夜血還是一個人點著一盞燈籠繼續忙活。因為他要等一個故人――賦未央。

夜深了,竹林間的風冷了,隻有夜血手邊的燈籠裏點著的燭火在不停的跳動著,顯得有幾分陰森。

突然,一個黑影落在了夜血不停忙活的那隻手上,光線被擋了,夜血停下手中的動作,他知道賦未央來了。但是他沒有開口說話,隻是沉默的坐在原地。

一隻有玉白的手指撫上夜血的臉頰,慢慢移到下巴上,賦未央挑起夜血的下巴讓夜血看著自己,緩緩的賦未央吐出五個字:“血,吾回來了。”

夜血睫毛輕輕顫了顫,看著賦未央這個殘酷又強大的男人。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一個字。

賦未央狹長的丹鳳眼注視著夜血,看不出一點情緒,沒有喜怒哀樂,沒有愛恨情仇。這是一個恐怖到了極點的男人,一個真正的魔鬼。同樣也是一個愛著夜血的男人。但是卻是隻有比知道夜血還少的人知道這個男人的存在。

“好久不見,你都成婚了,”男人緩緩的吐字,語氣詞都帶著魔性,這是一個比夜血更有魅力的男人,“吾是來給你送賀禮的,祝賀你新婚快樂。”

賦未央說著將一個木箱子推到夜血麵前:“打開看看吧,看看喜不喜歡。”

夜血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顫著雙手伸向那個木箱子,對賦未央的恐懼於夜血而言早已是一種習慣了。

“怎麼?”賦未央雙手握住夜血抖得厲害的手,“你很害怕?”

夜血從賦未央手中抽離答道:“不是。”說完伸向木箱子,慢慢打開。打開箱子的那一刻兩雙怨毒的眼睛齊齊投向夜血,夜血嚇得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箱子裏麵裝的是兩顆人頭,人頭上的眼睛死不瞑目的睜著。這就是賦未央,一個活在殺戮之中的人,夜血身上的殘忍也是從這個男人身上學來的。

賦未央將夜血從石椅上拉了起來,把夜血揉進懷中,低著頭在夜血臉上輕吻,額頭到眉毛,眉毛到眼睛,眼睛到鼻子,在到嘴唇之前突然停了下來,沙啞的喃呢:“嚇著你了嗎?對不起,吾隻會殺人。”說完沿著夜血嘴唇啃咬,慢慢深入,瘋狂的掠奪。

夜血沒有給出任何回應,隻是僵硬的靠在賦未央的懷中。在這個人麵前他能做什麼反抗都是徒勞無功,這個人給他的回憶都還曆曆在目!恐懼深深地埋在夜血的心底。

鬆開夜血賦未央急促的喘息著,嘴裏是破碎的詞句:“血,你一定要娶……笙寒嗎?跟吾走吧……吾帶你離開……好嗎?”

“不!”夜血推開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吾不會走,你說過給吾自由,難道你要反悔嗎?門主!”

賦未央臉上溫柔的神色淡去,冷冷的瞥了夜血一眼,冷笑:“血,你把吾當成什麼樣的人了?既然你不願意,吾的賀禮也送到了,那麼後會有期。”賦未央沒有留戀的離開了,很難讓人想象剛才對夜血的溫柔就那麼一瞬間消散。

一陣冷風吹過夜血打開一個寒顫。

“媽的!”氣憤的夜血將賦未央送來的“禮物”掀在了地上,人頭從箱子裏滾出來顯得格外慘人,讓人頭皮發麻,“老子結婚還給老子送死人了,你他媽有病吧!”

氣忙了夜血幹脆也不管自己的傑作了,大步回到房裏,將房門甩得“砰砰”作響。

林子裏那雙剪水秋瞳的眸子把剛才發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裏,然後轉身朝著蒼龍殿去了。

而在某棵綠竹的頂端,賦未央踏風而立,不論是夜血的憤怒,還是那個眼睛閃過算計朝著蒼龍殿遠去的人,賦未央都一一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他並不想多管閑事,運氣踩著風消失在幽竹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