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麼說的？”
子都又品了一口茶，好似這茶是一種難得的美味“那你又是怎麼說的？”子都不答反問
“這個時候，子都還要與我討價還價嗎”樛木看著他這不在意的樣子，有些微惱，語氣有些不自覺的提高
子都笑著看了她一會，眉眼開始有了一絲看不懂的深意。
“他問我是否有了喜歡的女子”移開了視線，看著杯中的茶“你猜我怎麼怎麼回答的？”
還是，輕佻的語氣，卻有了不可言察的沉悶。
茶壺中的水燒開了，出現了嫋嫋霧氣，將他本來隱約的神情開始變得更加模糊了起來。
“無論你說的是誰，定然不會是小花”是肯定的語氣。
在這麼沉重的氛圍下，樛木突然有種想笑的感覺，相處了這麼多年，竟然開始有了猜忌。
“對啊，所以”子都重新看向樛木“我說的是你，所以他滿意了”子都說的煞是輕鬆，還有一種輕佻的意味。
霧氣，漸漸的，同樣模糊了樛木的眉目。
雪蓮的味道，變得很濃，漸漸的有了苦澀的味道。
“以我的對你的了解，你定然不會這般說。”樛木無奈笑笑，“那麼隻可能是，你定然會說那女子是山外之人，而且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所以爺爺不會認識，我說的對與不對？”樛木頓了頓，“而你下一步的計劃，則是帶著小花消失在這裏，隻是缺個人拖延時間”
子都笑了，可那是一個十分複雜的笑容。
“樛木妹妹既然什麼都猜到了，那為何又來問我？”
“沒什麼，隻是想親耳聽你說出來”，樛木眨了眨眼，像是什麼東西糊住了，“然後，最後再幫你們一次”最重要的是，親眼告別。當然，這樛木沒有說。
子都沒再說話，空氣，沉悶的有些難受。
十年相伴，一朝分崩離析。
似是再也無法忍受，樛木緩緩起身“坐了這麼長的時間，出去曬曬太陽，子都哥哥，這茶你慢慢品”樛木眯起眼睛，陽光有些刺眼。
與子都擦肩而過的瞬間，樛木恍惚聽見了一聲謝謝。
樛木也笑了，沒有說話，眼睛好似彎成了一個月亮。
仿佛，還度上了一層水光……
子都在木屋裏坐了良久，沒有動，隻是品茶，好像是想將這茶的味道銘記一輩子。
忽然，起了風，將書桌上鎮紙未壓緊的宣紙吹了過來。
子都伸手接過，上麵是一首詩詞：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願言思子，中心養養！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願言思子，不瑕有害？”
墨跡已幹，墨香未逝。
宣紙從指尖滑落，沾了幾滴水漬，模糊了已幹的字跡。
子都起身，向屋外走去，最終，身影模糊不見。
君子於役，不知其期。曷其誌哉？雞棲於塒。
再見了，樛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