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邊上理了理身上的壽衣“出去吧孩子們,明早上來給我收斂就行了”
孩子們一個個出去了我心中也是無限的感慨,終歸還是要死的。何不體體麵麵的走。
十二點了,看著牆上的老鍾發出了“咚咚”的聲音”快了。快了。我這輩子也算活夠了。“兩位大哥,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進來喝杯茶時間到了我就和你們上路。”我對著門外說道。
一陣陰冷的風刮過兩個身影出現在了床前的桌子上。看著一黑一白的兩人我說“謝大哥坐下喝杯茶吧。”兩人放下了手中的鎖鏈和招魂幡端著桌上的紙杯就喝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兩人我不禁想起了師傅、玉兒、大牛一個個都在我前麵走了,今天我也要下去找他們了。
原本我父親乃是清朝末年的三甲進士,隻因後來參加了戊戌變法被慈禧太後誅殺了滿門。當時我不過是一個七歲的小孩子,因為年紀太小沒殺我。
失去了所有家人的我隻有在街上流浪乞討,其他乞丐欺負我我隻能忍著。看著街對麵賣包子的小攤。我的口水不住的往肚子裏咽,當時我是反賊的兒子所有乞丐都不準我和他們一起乞討,路上過往的行人也都繞著我走。終於我餓暈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肉湯喂進我的嘴裏,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坐了起來。搶過碗就往嘴裏倒,也顧不上肉湯燙嘴。一碗一碗的遞給我,我一碗一碗的喝下去。
喝了五六碗終於感到肚子飽了,自從父親被官府抓進大牢過後我就從未像今天一樣吃飽過。這時我才注意到,我坐在床上旁邊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還有一個大概八九歲的小孩。
中年人摸了摸我的頭“孩子,你家裏人呢。”
我不敢說,我怕他知道我是反賊的兒子後再也不給我吃的了。不論他怎麼問我,我始終不說話。中年人出去了。
我看著屋裏的擺設床上的被褥,我哭了。當初我有一個比這還舒適還溫暖的家,隻因慈禧那個老巫婆,我的一切全都沒了。哭了好久好久直到最後昏睡過去。
第二天那個男孩又進來了,端著一碗稀粥。胳肢窩下夾著一套和他身上差不多的粗布衣服。男孩放下碗,將衣服遞給我。
我飛快的將身上破破爛爛的衣衫扔在了地上將布衣換上三五口就將碗裏的稀粥喝光。直到後來老了,別人都嘲笑我吃飯沒有吃相
吃完後坐在桌前我看著男孩,他也看著我兩人都不說話。過了半晌還是他先開口了“我和爹要回山上去了,爹讓我來問你你跟我們走麼。”
我一愣,迅速的點了點頭。這北京城裏再也沒有什麼讓我留戀的了。
就這樣我和他們父子倆一路穿州過省來到了這個讓我呆了大半輩子的地方—華城。
路上父子兩人知道了我的身世後,並沒有表現出京城中人的那種厭惡與害怕。中年人收了我做他徒弟。
師傅姓鍾叫鍾順,比我大的那個孩子也是他撿的叫鍾益卿,我成了他的二弟子。聽師傅說,他這一脈是鍾馗大師的後輩其他的就無從而知了。
師傅的家並不在華城之中,而是在華城七十裏之外的五龍鎮上。兩間青瓦房,籬笆圍起的小院。簡簡單單的擺設,卻讓我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我站在院子裏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家的感覺。師傅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悲傷了。
就在這裏我和師兄一起跟著師傅學習道術。有時候師傅還會帶著我倆到亂葬崗過夜,教我們如何辨別鬼火與普通磷火。甚至有一讓次我和師兄兩人到鎮上一處很邪的地方過夜。
有時候回帶幾具客死他鄉的異鄉人的屍體。師傅帶隊趕屍,我倆一前一後張羅著撒紙錢點魂燈的事情。
在這裏我度過了人生中最快樂的七年,也是最心驚膽戰的七年,應為不知道師傅有時候會怎樣出題考我們。有一次師傅聽說隔壁村子鬧屍變,說了一句“正邪對立,搏鬥終生”就讓十三歲的我和十四歲的師兄兩人就去了,說是檢驗我倆的學習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