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冬日,昨日的一場大雪已下了一夜,開封城外漫山遍野一片銀白之色,呼呼的冷風肆意的吹拂著,配合著冬日特有的霜寒,直叫人冷到了骨子裏。
漫天雪花中,一陣陣清脆的風鈴聲遠遠傳來,似攜帶著某種旋律,聲音雖似有似無,卻格外的動聽,隨著聲音的逐漸清晰,一個身著青綠色衣衫的女子漸漸落入視線之中。這是一個正值年華的少女。
嬌俏青春,美貌非常!
她的美與尋常的少女有所不同,比之少女共有的朝氣她更多了些讓人心猿意馬的豔麗,這本非這個年紀的女人所該有的氣質,豆蔻年華,心中天高地闊,雖不著邊際卻純粹的讓人著迷。
這少女並不純粹,因為她的目光中有著曆經諸事之後的滄桑感,這滄桑感讓她的美麗更加動人,卻也代表著這個少女的與眾不同。
風鈴纏繞在嫩白的手腕之間,少女眼神平靜的注視著遠方巍峨聳立的城池,心中輕歎一聲,‘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呢,也許直到死去吧!’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開封城門也在此時緩緩的開啟,隨著厚重的鐵門慢慢打開,一行人相繼而入,當前第一位同樣是位女子。
這女子約莫二十五六,正是一個女子最具魅力的時刻,她也確實非常的有魅力,這一點隻看其身後十餘個男子目不轉睛的盯視樣子便可以明了。
女子仿佛沒有感受到背後火辣辣的欲望目光,嘴角彎起,輕輕的笑著,她的神情自然而愜意,姿態柔美而妖嬈,如致命的罌粟,讓人著迷。
她輕輕的走著,目的地是城中那一座最雄偉的宅邸,她的腳步不緩不急,格外從容,雖隻著了一身輕紗,卻仿似感受不到這冬日的徹骨之冷,整個人都仿佛與這塵世脫離。
雄偉華麗的府邸之中,謝非正在飲酒。
酒是暖腸烈酒,然而入喉時卻總感覺到些許嗆澀之感,這種嗆澀雖讓謝非略感遺憾,但在這寒冷冬日有著這一壇溫熱的烈酒,即便有著些許的瑕疵,又怎能不讓人心中愉悅,大呼痛快。
謝非沒有呼叫,因為他知道一旦他開始呼叫,那麼對麵的人就要不高興了,這個人不高興的話,他就得頭疼了。
謝非的對麵是一個麵無表情的中年大漢。
這大漢麵容冷峻瘦削,身材枯瘦,正不停的飲著酒,他的動作緩慢卻極有條理。
伸手。
拿酒。
灌入喉中。
放下酒壇,下一個重複。
不過片刻,這種重複便已發生了三回,然而大漢的臉上不僅沒有絲毫的變化,便連眼珠子也還是靜寂著不動,若非謝非早早的品嚐了這烈酒,隻怕還以為大漢喝的隻是白水。
與謝非相隔不遠的另一個圓桌上卻顯得正常的多,坐在上首位置的華服老者在兩位嬌俏的孿生姐妹服侍下頗有條理的品嚐著桌上精美的菜肴。
老者顯然早已習慣這種服侍,不僅姿態從容,動作優雅,更是謹守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老禮儀,偶爾吃到些不合口味的菜式,也隻是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並未出言言說些什麼。
然而這種不動聲色的皺眉雖隻是一瞬之間,卻還是讓兩姐妹心中七上八下,她們的神色因著皺眉而變得忐忑起來,便連動作也變得混亂了起來。
謝非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一切,雖然場中足有數十桌的席位,每個席位之上也大多坐了些人,但是真正能讓他感受到威脅的也不過就是那麼寥寥二三人,而這兩三人之中必然有著這位看上去慈和平凡的老頭,這一切隻因為在前一個世界中兩人的交手,那一次交手謝非雖未用出底牌,但他深知這老者也並未出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