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不由分說,窮凶極惡地跳下木龜,拿劍走了過來,一劍搭在了周青的肩膀上。
周青甚是反感,這矮子如此主觀臆斷,盛氣淩人,叫人如何能忍受?幾乎是想都不想,周青便拿著匕首將這把劍擋開。
矮子見狀,似有驚訝之意,隨即直蹬一腳,踹在周青的小腹。這一腳,看似簡單,實則暗含著長生寺神龜教的本門功夫,包含著十幾種變化,迅如閃電,出腳帶風。
“好強的內功!”
周青被踹倒在地,吐了一口鮮血,心道。
自己現在的實力,要是打起來,還真不是這矮子的對手!不要說打傷對方,就連近身都有些難度。以空手對付用劍的,沒有高超的武術技巧,很難保全自己。
想到這裏,周青恨恨地將嘴角的紅色鮮血擦去,沒有說話。
那人卻是不依不饒,複又衝到周青身邊,一腳踏在周青的胸口。
“等等!他不是血隱!”高個子眼光落在了周青嘴角的紅色的血絲上。血隱的血不可能是紅色的,這細微的一點,馬上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是血隱,也是凶手!殺我教弟子的凶手!”矮子依舊不想放過周青。
“走吧!”高個子目無表情地淡然道。
矮子驚訝地看著高個,不解道:“雲師兄,我們不能放了這兩個家夥!我必須要殺了他們,為我教弟子報仇!”
叫“雲師兄”的高個見師弟執拗,隻好解釋道:“瘦子是個試煉弟子,還不算我神龜教人,他中毒之事,其實我早已知曉,此毒無藥可救。留著他,隻是為了更好地研究血隱,並抓住更多的血隱。你今天殺了他,別人還會誤以為瘦子是我神龜教中人,反而不好!走吧,這裏麵的事情,回頭我再跟你細說!”
說完,高個對矮子揮了揮手,催促道:“走吧!寺裏長老們還等著我們去回複呢!”
“哼!我一定會回來的!”矮子恨恨地看了一眼周青,丟下了這句狠話,跳上了木龜,與高個一起對著木龜嘟囔了一句不知道什麼話,而後木龜便載著二人絕塵而去。
……
“呸!什麼玩意兒!”包成衝著木龜逝去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
周青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想撒又沒處撒去。
那矮子臨走留下的那句狠話,到現在都在耳邊回響著。有這個矮子在,自己就得時刻提高警惕。否則,等到下次再見到矮子,情況恐怕就不像今天這麼樂觀了……
二人的視線重新回歸到地上那帶血的頭顱。
“唉,我的哥們!我的苦命的哥們啊!”
包成抱著人頭,無奈地歎息起來,周青見此一幕,也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哪個世界都一樣,有公正,也有不平,有仁愛,也有殺戮。
待包成就地掩埋了那哥們的頭顱,情緒也平息了之後,兩人坐在簡單粗糙的小墳包前對坐沉默了好久。日頭漸漸西落,一抹殘陽照出血色黃昏,映著灰暗冷清的大地。
“剛才我看你好像受傷了吧?”包成打破了沉默,關切地問道。
“沒有!隻是破點小皮而已。”周青將自己的破袖子緊了緊,暫時沒有將自己遭遇橫神的事情告訴他,接著一拍包成的肩膀,感謝道:“老兄,你今天提前來得真及時!不然我就要遭到三個血隱圍攻了!”
“你還好意思說?那瘦子,妖怪一樣的人,你殺就殺了,又沒人會怪罪,你怕個熊啊?不跑還好,你這一跑,就是畏罪潛逃,神龜教那兩人當然懷疑你了!”
“嗬嗬,我也是一時緊張!”
周青也是有苦難言,心道:“當時我的血已經有了變黑的趨勢,在那樣複雜的情況下,我能不開溜嗎?”
“好了,事情過去了,你也不用太過緊張。”包成安慰一下,繼續說道:“我之所以來得及時,也是事有湊巧。在千金城,有個姓申屠的不敗王教弟子早就在江湖上懸賞流黑血的妖怪。在你走後,有幾個商販跑著說要到申屠氏那裏領賞。我聽說過申屠氏殺人從來不眨眼,估計他要是得知妖怪被你殺了,還不反過來殺了你?所以,我馬上沿著你逃跑的方向追來。也合該你命大,每當我找不到你的蹤跡時,總能發現一兩個線索,什麼地上有滴血啊,水溝有腳印啊,樹枝有折斷啊等等,一直追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把你找到。”
見周青聽得專注,包成又接著說道:“所以我看到你之後,一聽見那馬蹄聲響,就猜到很可能是申屠氏來了,便拉著你躲入草叢。”
周青緩緩地點了點頭,這次還真是多虧了包成相助。這第一撥血隱的來由是搞清楚了,可是那第二撥神龜教又是怎麼回事呢?這一點,周青同樣是十分疑惑。
神龜教的事情,包成還是比較清楚的。
神龜教是天下第一教,重苦修,求長生,弟子們分布在全國各地大大小小的長生寺裏。每個申請加入的神龜教弟子都被紋上神龜印,稱為試煉弟子,等進行了三個月的苦修且通過後方能成為正式弟子,遵循著“天將降大任於斯人焉,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