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還聽得腦袋冒汗，久久無言以對，因為，他看得出小倩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他更看得出小倩希望的是他答應她遠走他鄉。
“如果我選擇第二條路……”
小倩欣喜一笑，急速道：“那我就即刻廢掉你的武功，我會照顧你一輩子，不離不棄。”
李還感動了，感動得內心澎湃。
李還久久才說道：“如果我選擇是第一條……”
小倩聽後，像一堆爛泥般坐了下來，道：“那我隻好，隻好殺了你。”
小倩的語氣很凝重，說得極其艱難，好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石頭裏鑿出來似的。
李還深情地盯著小倩看，久久才說道：“你是一個好姑娘。隻可惜我本是一個該死的人。我配不上你。”
小倩即刻抱住李還道：“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兄弟。”李還歎息地說道。
“你是說熊？”小倩抬起頭來望著李還說道。
“不錯，我就這樣走了，我便對不起他，我要是跟你走了，我更對不起無悔姑娘，畢竟江湖各大派找了金錢幫的麻煩。因此，我必須要死，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李還苦笑道，閉著目隻等小倩的長劍刺入他的胸膛。
小倩聽了李還的話，猶若五雷轟頂，她內心想道：“我何曾不是對不起小姐，我就是死十次也不應該愛上她要愛的男人。更何況我還要殺他。小姐，你放心吧，李還要是死了，我也會死。”
小倩對李還苦笑道：“你放心，你死了，我會陪著你一起死，黃泉路上不會寂寞，如果你願意，我們就在黃泉路上做一對苦命鴛鴦。”
李還搖了搖頭，勸道：“你不必死，你更不必內疚。因為，我並沒有愛上你。”
小倩聽罷，猛然捂住心口，口吐鮮血，神色很差。
李還驚訝不已，即刻說道：“啊？你早就中毒了，你，你，你早就喝下了毒藥？快給我解藥，我幫你將身上的毒全逼出來。”
小倩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早已喝下了毒藥，不管你答不答應跟我走，我都會死，但我可以將你送回給小姐，而我，而我永遠都沒法回頭了，更不可能回到小姐的身旁。李還……”
小倩殺了梅家莊的人，必定有人替梅家莊的人報仇。這一點李還和小倩都明白。
李還艱難地爬起來，挽抱著小倩道：“快給我解藥，我幫你將身上的毒逼出來，現在還有得救。”
小倩苦笑道：“沒得救了，我的毒藥本就沒有解藥。即便是這樣，我雖然內心苦悶，可是見你如此緊張我，我還是很開心……”
李還驚慌失措，想要強行運功，可是，手腳甚軟，根本使不上力氣來。
小倩深情地望著李還道：“李還，抱住我，我好冷，好冷……”
李還畢竟是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有測人之心的男人。
他緊緊抱住了小倩，生怕她即刻死去。
小倩嘴角的鮮血漸漸越流越凶。
她望著李還，含著淚，含著笑。
她最後說了一段話，道：“小姐，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李還，小姐是真心愛你的，我希望……我希望你能照顧她……一輩子，答應……我……”
李還沒有說話，沒有回答小倩。
因為小倩已經香消玉殞了。
李還兩行淚水擱在臉上，他久久不能平息他的內心。他竟然不相信世上會有如此極端的女人，用她的生命去證明她愛他，並將愛轉給無悔。
李還看著含血與笑死去的小倩，她那如春桃般的青春年華，就這樣謝幕了。
這時有一個人站在破廟外麵，一把長劍如火似冰含血，那把劍就是泣血冰火劍。
李還知道他就是熊，他知道熊也知道了真相，可是熊並沒有進入破廟裏，他像一陣青煙飛走了。
黑夜，破廟，女人，一個死了的女人。
入土為安，小倩之墓。
李還撒下了一罐他最愛喝的女兒紅。
那藏年醇香的酒氣隨風入夜，不知最終飄向何方。
李還想了很久很久，究竟自己何去何從，一下子迷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