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雲坐在莫如慧床邊的凳子上,莫如慧的眼神空洞地盯著醫院病房的天花板,對於秦若雲的出現,她似乎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秦若雲也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莫如慧,她確實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說些什麼。
病房中的空氣似乎凝固了,除了氧氣瓶的“嘩嘩”聲和機器運行的“嘀嘀”聲之外,安靜得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聽得到。
大約兩分鍾以後,莫如慧突然打破沉默開口說道:“我的孩子是不是沒有了?”似乎是在問秦若雲,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秦若雲正在考慮該如何回答她這個問題的時候,莫如慧接著說道:“沒了也好,他不該來的。”
“我覺得你還是先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秦若雲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
“哈哈哈,你這是在關心我麼?也罷,像我這樣的女人,做出了如此辱沒你們秦家門風的事情,你們秦家人巴不得我趕緊死了,不過,我還是應該要感謝你的,我倒在地上的時候,盡管我疼得快暈過去了,但是我耳朵沒有聾,還是聽到了你們說的話,是你救了我的命,我萬萬沒有想到,在最後救我命的人竟然是我一直以來痛恨的。”
“謝謝你。”
“陪我說說話,好麼?說到底我好歹在你們家待了二十多年,也算是你的繼母。”莫如慧看著秦若雲,卸下了所有的防衛與偽裝,無力地說道。
“我記得我們好像是第一次這樣安靜的坐下來說話吧?”
“不是,這是第二次,你剛剛進我們秦家的時候我們在一起聊過,那個時候我們都特別喜歡追一部劇叫做《京華煙雲》,然後我們聊到了很久。”
“噢,是麼?那部電視劇裏的兩個女人似乎都印證在咱們身上了,當時你說你喜歡姚木蘭那個女人,現在看,感覺我像姚莫愁,你倒是談吐氣質越來越像姚木蘭了,我都快忘記我是什麼樣子的了。”莫如慧苦笑了一聲,幽幽地說道。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剛剛滿二十歲,就認識了你的爸爸秦震中,他明明有老婆,卻騙我說他沒有,可我卻一直傻傻的跟著他,他呢,想找我的時候就來哄我,不想找我就回家來老婆孩子熱炕頭,我也是大家族出身的女人,並不是那種低賤的女人,憑什麼他要如此糟蹋我?也罷,被他傷到麻木了之後,也就沒有什麼感覺了,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你母親病逝,我才順理成章的嫁到你們秦家,嫁過來之後,我一直想要做個好兒媳,好媳婦,可是不論我做什麼,你奶奶都是看我不順眼,或許是問題累積太多了,就變成了恨了。”
“說起仇恨,還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它會讓你渾身充滿了力量,其實我並不十分憎恨你奶奶,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在想你一定在好奇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