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梁諾,你別害怕,剛剛姨姨不小心撞到你了,有沒有哪裏痛?姨姨不會傷害你的,你讓姨姨先扶你起來看看傷好麼?”
小男孩一言不發,小手卻緩緩伸了出來,食指在地麵上一劃接著一劃畫圓圈。
“你是要寫什麼麼?你爸爸媽媽是誰,我讓他們來接你怎麼樣?”
小男孩聽到媽媽兩個字的時候,手忽然頓了一下,緊接著又若無其事,繼續低頭畫圈。
梁諾不敢貿然去抱他。
腦子裏忽然閃現過四年前好好的身影……
如果他走丟了,是不是也這麼無奈?
那些記憶襲來,像潮水一般將她包裹。
安瀾這時候忽然拉她到了一邊:“少夫人,我覺得這個孩子有些不正常。”
梁諾皺眉:“什麼意思?”
“有一種病叫做自閉症,有先天也有後天造成的,典型的特征就在於不愛與別人交流,習慣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自有他們自己一套規律。”
梁諾不說話,緊抿著唇瓣看向小男孩。
安瀾沒太多的善心,卻也忍不住絮絮叨叨感歎道:“果然上天是公平的,長得這麼可愛,簡直萌化了,居然不太正常的……哎,說不準這孩子就是被父母故意遺棄的,澳城養不起孩子的人好像也很……”
“行了別說了!”梁諾忽然有些暴躁地打斷她的話:“孩子都是父母的心肝寶貝,他們不會那麼狠心的!一定是不小心走丟了,而且,他沒有病!他隻是不愛說話而已……”
梁諾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安瀾說小男孩就不高興,但骨子裏就是不想聽到任何不好的話。
小男孩不說話也不起來,她們明顯地溝通無能。
無奈中,隻能選擇報警。
警方過來的時候查了一下失蹤人口,看她們兩像是外地人,口吻嘲弄:“最近申報的兒童失蹤案中沒有這個孩子,是不是你們不想要了就故意報警?”
“怎麼可能!”安瀾立刻反駁:“分明就是你們無能,還說什麼我們故意遺棄孩子?”
“這位小姐,請注意你的措辭。”警員壓低聲音:“我們是公職人員,公然辱罵公職人員,我們有權拉你去緊閉二十四小時!”
“你當我不懂法律麼?”
安瀾和警員正在爭論著,忽然,不遠處的鍾樓上的掛鍾響起。
當當當!
拖著長長的尾音,十二點的鍾聲準確無誤地傳遍大街小巷。
梁諾想著北冥煜,也沒心思再耗在這裏,扭頭說道:“警察先生,這孩子不是我們的,我還有老公要照顧,孩子就交給你了。”
“不行,你們必須先跟我們回警局。”
就在警員話音未落的瞬間,原本蹲在地上用手指畫圓圈的小男孩默默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安安靜靜的往路邊走,精致的麵龐上寫滿了冷漠,帶著不符合年紀的沉默。
安瀾震驚不已,指向小男孩所在的方向,忽然道:“快看!那孩子自己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