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個孩子,她還是滿心揪痛。
這時候,她的手機忽然響了,居然是警方那邊打過來的,說北冥煜一直吵著要見她,董先生讓他們問問她的意見。
梁諾的心咯噔一沉,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如約趕到監獄,還是在上次那個獨立的玻璃隔間裏。
他好像比之前還要瘦一點,胸膛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盡管隔著衣服,她也能一眼看出來。
“你又被人打了?你就不能服個軟求饒麼?”
梁諾看著心酸,鼻頭味澀,強自忍著不許自己哭出來,憑什麼自己這麼容易心軟?
北冥煜眼底赤紅,一拳砸向鐵桌。
“誰許你嫁給董寒聲了?我警告你,你敢嫁給董寒聲那垃圾,我出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廢了他!”
梁諾心裏更加不是滋味了。
他骨子裏還和以前一樣,霸道自私獨占欲強,不許她跟別的男人接觸,可是,他卻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我要嫁給誰管你什麼事?你以為你是我什麼人?你不過就是個吃牢飯的路人甲!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是等著上斷頭台的人,我為什麼不可以嫁給他?他父親是市=長,他自己有事業有前途,你卻連什麼時候出來都不一定!”
哐當一聲,北冥煜將腳邊的鐵椅踹翻在地上。
“你幹什麼呢?注意情緒,又想找麻煩了是吧?”一旁的警員忽然惡狠狠地瞪著他,冷聲警告:“再損害公物,關你緊閉三天。”
梁諾張了張唇,喉頭堵得特別厲害。
短短半年,他從所有人尊敬的商業大亨變成了如今的階下囚,就連最普通的警員都可以把他踩在腳下任意踐踏。
她眼底有一絲朦朧的濕意在流轉。
原來再多的恨意在看到他這般落魄的時候,都會轉為擔憂與同情。
“收起你憐憫的眼神!老子還不需要你來可憐!”
北冥煜特惡心梁諾那樣的眼神,就像是在嘲笑他不止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還把自己弄的一團糟。
任由董寒聲趾高氣揚的在他麵前炫耀要娶他的女人了!
“我是在可憐你麼?”梁諾狂肆大笑,不停刺激他:“我是在嘲笑你,鄙視你!一個月前,你說我出軌還包庇害死我孩子的凶手,一個月後,你遭現世報了,我為什麼還要可憐你?北冥煜,你省省吧,我今天同意來見你就是告訴你,你最好再暴躁一點,在裏麵被人打死,我就可以風風光光的嫁給董寒聲,再沒人說我前夫是個罪人,隻會說他是個死人!”
北冥煜額頭青筋驟然凸起,眼珠幾乎崩裂。
他咬著牙,似乎從牙縫裏吐出一句:“你敢再給說說一句嫁給董寒聲試試——”
“我就要嫁!”梁諾瞪著他,道:“什麼叫做夫妻?那是要走一生一世的,不是一味欺騙,董寒聲願意顧忌我的感受,還不嫌棄我是二婚,我非要嫁給他!”
北冥煜整個人都癲狂了,所有的脾氣都忍不住了。
“結婚?狗屁!我讓你冥婚還差不多!你等著,老子一定在你們結婚之前出來——”
激烈的爭吵之後,警員提醒探視時間到了,梁諾轉身離去,嘴角滿是笑意,看來,不用擔心他會在裏麵被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