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拘留室裏隻有一張硬板床,薄薄的被子隻能勉強取暖。
梁諾將梁芸放在床上,掀開短裙看了一眼傷勢。
膝蓋上的血和絲襪死死粘在一起,她還想著將傷口處理一下,可微微一動昏迷中的梁芸就皺起了眉頭,伴隨著難耐的呼痛聲,冷汗直冒。
梁諾隻好簡單上了一點點藥,不敢再動了。
後半夜,冷風從鐵窗口灌進來,梁諾怕梁芸感冒,將大半的被子都給了她,自己蜷縮成一團靠在床邊,一夜未眠。
清晨,梁諾感覺到了陽光灑入拘留所。
她迷迷糊糊的,撐不下去正要入睡的時候,門外走廊傳來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蹬蹬蹬地讓人膽顫。
大門被人打開。
“時間到了要放我們出去了?”她下意識問道。
好像才一晚上?
梁諾眨了眨眼,甩了甩頭才看清眼前的人並不是警員,而是……
“她腿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冰冷而磁性的聲音傳入梁諾耳中,她連忙從床上爬起來,解釋:“是周瑞的未婚妻,她把我們推倒了,姐姐的腿蹭到了警車上。”
宇宸不悅地皺眉,無比嫌棄那層被子,仿佛肮髒不已。
梁諾主動掀開被子,宇宸順勢將梁芸打橫抱起來,走了兩步之後忽然頓住,瞥向梁諾:“她昨晚拋下司機跑出來是你的主意?”
梁諾愕然的搖頭,然後又點頭,最後說:“是我的主意。”
宇宸收回目光繼續往外走,再也不看梁諾了。
梁諾撇撇嘴,感覺到他生氣了,正要跟他一起出去,結果走到拘留室的門口,助理又將她攔住,一本正經地說:“抱歉,老板沒讓你出來。”
“可是我姐她……”
“老板最討厭別人忤逆她,梁小姐你卻教唆了雲小姐躲開司機不回家,害老板昨晚等了雲小姐一夜。”
助理簡單解釋一番,隨後讓警員鎖上了門,徑直離開了。
梁諾這才意識到,這個男人骨子裏冷漠、高傲,除了梁芸任何人在他眼底都不值一提。
不過,既然梁芸出去了,那傷口應該可以及時處理的。
梁諾剛耷拉著腦袋準備回床上躺著,門口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難道是要姐姐醒了讓宇宸順便把她救出去?
下一刻,她轉身的瞬間就看到了北冥煜那張陰沉莫測的臉,額前短發稍顯淩亂,狹長的眸噙著厲光,手腕上還纏著一圈紗布,很明顯是上次掙脫手銬留下來的。
梁諾嚇得連連往後退,錯愕不已。
北冥煜看到她狼狽的像隻被拋棄的小花貓,頭發淩亂,眼睛紅腫不堪,巴掌大的小臉上近乎蒼白,胸前更是一片片磨鐵漬,整個人站在那裏不停的瑟縮著,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太過害怕。
“少、少爺?”
北冥煜冷哼一聲,闊步上前,正想幫她撥開額前的亂發,梁諾卻以為他記恨著她把他綁在床上的事,嚇得縮回了腦袋,像烏龜縮回殼中一樣。
大掌落空,北冥煜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
“你是來救我出去的麼?”
“不然我來警局蹭飯吃?”北冥煜變臉變得極快,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露出自己的鄙視:“還以為能把我拷在床上是你長本事了,結果那套本事也隻能用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