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多,北冥夫人才從監護室轉出來,醫生特別叮囑北冥夫人的病情萬萬接受不了刺激,讓北冥煜盡量挑開心的事與老夫人講,那些不開心的提都不能提。
北冥煜點頭同意了。
看著北冥夫人躺在床上,隻能靠著冰涼的儀器維持生命,北冥煜懊悔的站在床邊,緊緊盯著她的側臉,沒說話。
荷媽遞給他一杯水:“少爺,喝點水吧,夫人知道你有這份孝心,一定會很高興的。”
“荷媽,我是不是做錯了?”北冥煜第一次問起這個問題。
荷媽垂了垂眸子,掩飾掉其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哽咽著說:“我記得少爺剛來北冥家的時候還不到十歲吧?那會老夫人的兒子剛剛失足落水去了,夫人把所有的疼寵都給了少爺,我還記得那一年的冬天特別的冷,就連海城這樣常年不下雪的城市也落了雪,少爺貪玩跑出去和小夥伴玩雪仗,結果那孩子輸了就說少爺是野種,夫人聽了當場就發了火,從此以後,再沒有人敢說你的半點不適……現在一晃,都這麼多年了,少爺長大了,北冥集團也控製的牢牢地,夫人漸漸老了,心思也不像以往那般強硬,隻是全心全意的期盼著什麼時候能含孫弄兒……”
“荷媽,你別說了。”北冥煜的臉色驟然沉下來,生硬的換了個話題:“李道長在哪?我想見見他。”
“在老宅,最近他一直在說命格變化之事,夫人便讓他住在老宅。”
“恩,我回去看看他。”
荷媽自然知道北冥煜想要試探那個預言究竟是不是一定要他和梁諾分開,她也不急,反正現在夫人病重,北冥煜一向又很有孝心,不會這麼輕易放棄夫人的。
守在床頭守了半天,北冥夫人也沒有蘇醒的跡象,北冥煜決定先回老宅,晚上再過來守著,荷媽點頭送他出去了。
剛走,荷媽迫不及待的打了電話讓人送來晚餐。
“夫人?少爺終於走了,您快起來吃點東西!”荷媽急急地說:“少爺也真是的,一守就守了這麼久,害得你一口水都喝不成!”
北冥夫人聽到這句話,原本毫無血色的臉龐逐漸浮上笑意。
緩緩睜開眼,她攤開手腳,懶懶的從床上坐起來:“虧得他還肯守在我這個老太婆身邊,否則,我才跟他沒完!躺了這麼久,骨頭都酸了……”
荷媽笑著上前:“我給夫人揉一揉。”
飯菜很快送來,北冥夫人吃的速度比平常快了一點,她感歎的說:“沒想到有一天我居然還要用這種手段來驅逐一個丫頭!”
“真是辛苦夫人了,要不是夫人宅心仁厚,不到萬不得已不想使出下作的手段,哪裏還用得著裝病?”
北冥夫人冷哼一聲:“要不是念著她好歹也曾是我北冥家的媳婦,爆出那種事情不好聽,你以為我會跟她客氣?那種賤人,看了就讓我生氣!”
“夫人快別氣了,趕緊吃吧,萬一少爺臨時回來,夫人又什麼都不能吃了。”
“也對……”
北冥夫人舒展了一下筋骨,笑眯眯的吃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