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嫁給我……”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能拉回她沉迷的神智。
芸娘拉扯過放在一旁的外衫塞在兩人之間,隔絕著身體接觸,看著男人那充滿欲望的眼眸,她試著柔聲說道:“冽,先放開我好不好。”
“我很想說‘不好’,芸兒……”看出她眼中的緊張,賀冽稍微放鬆了些對她的禁錮,一絲垂在肩處的烏黑秀發,在他手上環繞著。
叩、叩……適時響起的敲門聲打破了那滿室曖昧的氛圍。
“誰?”芸娘道。
“芸娘,是我,娉柔,你該喝藥了!”門外娉柔應道。雖是打斷了主子的好事,但這時間不過來的話,芸娘定會猜疑。
“好,你等下。”推了推那依然穩若泰山的抱著她的男人:“冽,讓我起來。”
穿好外衫,看著那不快的坐在桌前的男人,芸娘道:“進來吧。”
“冽少爺!”推開房門,很是詫異的看著那‘不應該’出現在房內的男人說道,娉柔的表現無可挑剔。
“不錯啊,娉柔,你上山才幾個月就能拐走芸兒,真是讓我自愧不如啊。”清冷的神色看著那又挑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打亂他計劃的女人,或許從一開始讓她的介入就是一個錯誤,希望現在終止這個錯誤還不算太晚。
“……對不起,冽少爺。”主子眼中的寒意讓她心驚,但她能做的卻隻是這可有可無的道歉。
“娉柔,你去幫我取些蜜餞過來好嗎?這藥太苦了。”遣走那麵對賀冽麵容慘白的娉柔,芸娘對著眼前的男人道:“冽,離開是我決定的,是我帶走了她,你不要為難她,我很感謝她一路上對我的細心照顧。”
“芸兒,為什麼要離開?”拉過那人兒讓她坐在自己懷裏,他淡淡的問道。
“我不喜歡有人替我選擇……”笑笑的看著他那空然的眸子中閃動的東西,他在怕自己會怪他,摩挲著她手掌的大掌微微的顫動著,她知道他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坦然,對於因為自己而傷了她的事很是在懷。“但是我自己卻很笨的找不到心裏的答案,所以隻能先逃避……”芸娘回握著他微涼的手貼在麵頰上,真懷念這樣的體溫。
“不舒服?”手下那頗高的體溫讓他心慌的將她轉過身來麵對著自己,看著她那出著薄汗的嫣紅麵容,反射性的查看她的脈象。
“沒有,別擔心,天氣有些熱而已。”沒有了內力,自然會像常人一樣對於溫度變得敏感,三伏天裏熱浪翻湧,就算是坐著不動也讓人難受。
懷中人那雖有些虛弱,卻並無大礙的脈動,賀冽握住她那纖細的手腕,輸入真氣,卻得不到她自身的任何的回應,如同無底洞般吸入又消失,剛剛放下的心髒又變得鼓動起來,怎麼會這樣!?
“別……”打斷他探查的動作,芸娘看著他那越發陰沉的俊顏,試圖將此事搪塞過去:“沒事的,別擔心!我現在沒什麼內力,過一陣……”
“是魅蠱?”不顧她的反抗,賀冽圈緊懷中的人兒,右手向她胸口處的穴道試探著輸入真氣,果然那真氣被吞噬的更為迅速,而她的心率開始不齊,看著她那突然發白的麵容,賀冽連忙收勢,緊張的抱著那虛軟在自己懷中的人兒,焦急的喊道:“芸兒!怎麼回事?心痛?芸兒,該死,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該死怎麼會這樣?!”
“一會就好……抱著我就好……”心率紊亂,那噬心之痛讓她幾欲暈厥,強撐著那開始迷蒙的神誌,她靠在他的懷裏虛弱的說道。
魅蠱——那本是美容勝品,用來在危機時救命的蠱蟲,現在卻成了會要她命的東西。為了解‘醉相思’之毒,她將自己入蠱,用來供養魅蠱的真氣全無,且全身血脈也有所變異,導致那本該因真氣已竭而逝去的蠱蟲,因那劇毒之血而繼續生存了下來,卻也有所變異。
盤在心頭的魅蠱開始變得不安分,她很早就發現,它會在很多情況下變得活躍起來而吞噬著她的心髒。
今天,她又發現了能讓它異動的一種誘因,那就是原來用來供養它的真氣。
“芸兒……芸兒……”賀冽心疼的抱緊她,吻著她那緊咬的牙關,失去血色的唇,卻無力著自己什麼都沒法為她做。
麵色比她還要青紫的男人額角青筋爆裂著,充血的眸子看著她那緊閉的雙眼,偶爾溢出雙唇的呻嚀更像是在他的心髒上劃上一道又一道,淩遲著他,讓他無力反抗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