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晾的衣服是哪兒來的?”
猛然聽到李光弼冷冷地問話,秦心月趕忙回頭。
難怪她覺得天陰了,原來陽光被這郡王擋去了。
嗯?他在問什麼?院子裏的衣服?
秦心月覺得李光弼比慧心還是要聰明多了,居然能看出那些是衣服。
剛準備答話,李光弼忽然一隻手伸過來,狠狠揪住秦心月的衣領,怒道:“別以為母親認你當女兒你在這郡王府就能無法無天,那些衣服你從哪兒拿的便還哪兒去,否則……哼!”
說完,放開秦心月,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心月愣了一會,對著李光弼的背影大嚷道:“你神經病!我拿誰的衣服了?你自己喜怒無常,還說我無法無天,有沒有搞錯?”
出了西廂院門的李光弼餘怒未消。
原本心情極好地準備去西廂瞧瞧母親與慧心,卻在剛踏進西廂院門時被他發覺了曬在院子中間的那幾套衣服。那個叫秦心月的女人,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收服了寧兒的心嗎?
李光弼搖搖頭。
這寧兒有時做事雖不靠譜,但是,對她家小姐那是絕對忠心的,斷不至於親自把她家小姐的遺物送人,何況,那些是貼身的衣物。
可是,如果不是寧兒送的,那些衣物又從何而來?除了子嫻,整個大唐,怕是無人知道這衣服的做法。
難道,是卓兒?
李光弼的心揪痛起來。在西廂看到那些貼身衣物招搖在陽光下時,他仿佛有種錯覺,覺得子嫻還活著,從不曾離開,並且用她脆亮而略帶調皮的聲音問道:“老公,你在看什麼?我身上穿的?這叫內衣!”
她以為她是誰?卓兒叫她娘親,她便真當她是娘親了?李光弼手一拍旁邊的假山。
永遠沒人能取代子嫻的地位,沒有!
這天的晚飯,一改往日和睦的氣氛,顯得有點拘謹怪異。
李夫人看看自己正吃飯的兒子,隻見他心不在焉地往嘴裏扒著飯,眼前色香味美的菜肴愣是沒動過一口。
轉過頭看秦心月,隻見她像與菜有仇似的,每往嘴裏夾口菜,都用力咀嚼著。
為了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李夫人含笑問秦心月道:“心月,你下午在院子裏晾那麼多布頭做什麼用?”
此話一出,李光弼馬上停止扒飯的動作,秦心月舉著箸的手也停在半空,連慧心也飛紅了麵頰,小聲嘟噥道:“母親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李夫人心下暗忖:我不過隨口問句話,怎麼這些孩子反應這樣大?難道這其中,有我不知道的緣由?
秦心月卻沒覺得不好意思。除了慧心,這在坐的恐怕都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布頭是貼身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