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色的落地窗拉開,露出占據半牆的玻璃窗,對麵的高樓和城市的熱鬧映入眼席。正是上午十點,蔚藍的天空與藍色的窗簾相得益彰,金黃的陽光撒進屋內,映照在屋內白色的大床上。
李冰語擦了一會兒窗,又忍不住轉頭看看床中仿若熟睡的女兒,眼眶漸漸變紅。
又轉回來看向窗外發了會兒呆,才俯下身洗洗帕子,然後搬過一個高凳子,慢慢踩上去擦高處的玻璃,擦著擦著又發了會兒呆,想到躺在床上一個月沒醒的女兒,本就發紅的眼眶落出一滴淚來。
人一傷心就是這個狀態,眼淚止不住,鼻子也活泛起來,李冰語感覺還很嗆人。
“咳咳咳。”什麼味道?在燒什麼?
她先是朝窗外看了看,一切正常,又轉頭朝周圍看看,屋裏的床著火了!
她大吃一驚,忙從凳子上跳下來,用擦窗子的髒水淋了自己一身,便衝進火裏,粗暴地拔掉女兒身上的管子,把女兒抱出來放在遠點的地板上,然後去找消防栓。還好屋裏家具簡單,床的周圍都是安的地磚,所以火勢還不大,趁此李冰語馬上就把火滅了。
當火苗全滅了李冰語才終於從緊張中解放出來,扔掉消防栓,癱坐在地上。額間劃過冷汗,喘了幾口氣後,李冰語才驚魂未定的看向女兒,衣服燒的破爛,露出的皮膚卻光滑如初。想起什麼,李媽媽又爬起來拉上窗簾……
李冰語這才給老公打了個電話。
正在食堂吃飯的白教授手機響了,食堂有點鬧,他邊拿起手機邊走向外麵:“冰語,怎麼了?”
“老公,嵐嵐的床著火了!”李冰語頗有些驚魂未定。
白紀雲一驚,隨即道:“別急,有沒有受傷,火勢怎麼樣?”白紀雲穩著語氣邊說邊往車庫走,心裏卻不免有些擔心。
最近家裏著實不太好過,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女兒因為連續熬夜做她的木雕,突然暈倒在地,就這樣一個月都沒醒來,現在又著了火,饒是一向專注於學術的白教授也不免一直為家人牽腸掛肚。
好在李冰語一五一十地告知他人沒事火也滅了,白紀雲稍鬆了口氣。很快他回想起了一個事:“冰語,你還記得嵐嵐剛出生那會兒嗎?”
李冰語一愣,剛出生那會兒?
當時她剛生完孩子,正抵不住困要昏睡過去,就聽到護士大叫一聲“火!”
李冰語用力抬起了眼皮,就看到讓她目眥欲裂的畫麵,護士抱著的、她剛生出的寶寶正周身環繞在火中!洶湧的紅色仿佛一隻怪獸整個吞噬了她的寶寶!
然而事後寶寶和護士卻一點事也沒有,莫名其妙著火,卻隻燒毀了護士手上和胸前的一點衣物,寶寶的皮膚還是和其他剛出生的寶寶一樣皺,卻沒有任何燒傷的痕跡!最後他們隻解釋為火不大……
想起這個,她眼裏略帶希翼又不敢相信,她求證道:“你是說?”
“我馬上回去,你仔細注意嵐嵐,看她有沒有什麼動作……嵐嵐,說不定能醒。”
“啪!”李冰語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嵐嵐能醒!
她忍著激動和忐忑蹲下身去撿,顫抖的手撿了好幾次,卻始終撿不上來……
***
晚上。
渴,好渴!
嵐嵐……嵐嵐?誰在叫我?
感覺到嘴裏的觸感,白嵐拚命地吞咽,終於感覺活了過來。她慢慢睜開眼皮,好像看見了前世的媽媽。
原來她臨死前最思戀的還是媽媽?
“嵐嵐,慢點喝。”李冰語端著一杯熱水溫柔地說。
果然是幻覺,媽媽怎麼會這麼溫柔!白嵐不由扯了扯嘴角,想笑又沒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