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仲玉微笑點頭,答道:“十五可以隨時下海。”
“很好,很好!”
朱光璧拍了拍牧仲玉的肩頭,繼續說道:“本官代表東海鎮所有百姓提前預祝公子馬到成功,公子可不要讓大家失望啊!”
牧仲玉再次抱拳施禮說道:“十五定不負郡守大人,以及所有百姓的厚望,我現在可以下海了嗎?”
“可以,來船!”
朱光璧一聲令下,有八名青年船夫從旁邊山嘴間劃出一隻大船來。
馬上就要上船了,牧仲玉回身對武陽說道:“武兄,你還是留在岸邊吧。”
武陽隻是微微一笑,他並未回答牧仲玉,而是搖著折扇,率先走上大船,見狀,牧仲玉不禁劍眉蹙起。
牧仲玉跳上大船,來到武陽的身前,剛要說話,武陽卻對他一擺手,正色說道:“賢弟的好意,愚兄心領,但是我們是兄弟,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聞言,牧仲玉再也沒有說出勸阻的話來,他與武陽並肩站在船頭,清冽的海風夾雜著濕氣迎麵吹來,雖然有些刺骨,但是牧仲玉心中卻洋溢著一股暖意。
這隻大船平穩的行駛在浩瀚無垠的海麵上,他們一直向裏麵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牧仲玉突然發現前方海水的顏色由湛藍色變成了碧綠色。
他剛想回頭詢問一下那幾名船夫這是怎麼回事,然而就在這時,海麵上卻突然刮起了狂風,隨著這驟起的狂風,天色驟然轉陰,天空中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烏雲,並且還隱隱傳來了轟轟的雷聲。
海麵上本就是無風三尺浪,現在又刮起了狂風,隻見狂風卷著海水形成一排排巨浪,這巨浪就像發瘋的野獸一般,咆哮著,翻滾著,砸向牧仲玉與武陽乘坐的這隻木船。
此等情景真令人不寒而栗,那八名船夫頓時嚇得臉色大變,皆大呼道:“它來了,它來了!”
麵對這八名船夫的慌亂與不知所措,武陽心中的怒火瞬間便升騰至頭頂,他回過頭向他們吼道:“慌什麼!趕緊想辦法穩住船身!”
聽到武陽的怒吼聲,八名船夫猛然醒悟過來,他們急忙七手八腳的抬起兩隻大鐵錨拋入海水中。
這鐵錨能夠深紮海底,從而起到使船平穩的作用,但是如今麵對如此凶猛駭人的巨浪,這兩隻鐵錨已經失去了作用,這隻船好像一片落葉一般依舊左搖右晃,飄蕩顛簸於浪尖之上,但是無論這隻船如何顛簸,如何搖晃,牧仲玉始終都是穩穩的站在船頭之上。
武陽來到牧仲玉的身旁,他眺望了一眼前方那片碧綠色的海水,說道:“那隻水怪肯定就在那片碧波之下,賢弟一定要當心!”
“武兄放心吧,隻要它敢上來,那它的死期就到了,不過現在我們離那片碧波還是有些遠,需要再靠近一些才好。”
聞言,武陽馬上回身衝那八名船夫喊道:“你們看到那片碧波了嗎?再把船劃近一些!”
這八名船夫聽後就像吃了黃連一般,頓時苦了臉,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但是他們卻不敢不聽從牧仲玉的命令。
因為昨天東海郡守朱光璧已經對他們下達了命令,在斬殺水怪這件事上,牧仲玉就是三軍統帥,他可以調遣任何人,如果有人不聽從他的指揮,格殺勿論,所以他們明明知道前方凶險異常,但還是要硬著頭皮去靠近它。
在半柱香後,這隻船終於搖搖晃晃的艱難到達那片碧波前方兩丈遠的地方,此時天色完全陰沉了下來,烏雲翻滾,雷聲轟鳴,金蛇狂舞,馬上就有一場大雨降臨在這無邊無際的海麵上。
武陽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然後對牧仲玉說道:“馬上就要下雨了,看來這老天也在幫助這隻水怪,這隻孽畜為何還不現身?”
“快了,快了。”
牧仲玉雙眸如炬,緊緊盯著眼下這片碧波,突然他聽到一聲沉悶的聲響,這聲音就來自他的腳下。
武陽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他馬上對牧仲玉說道:“這是什麼聲音?難道是那隻水怪在撞擊船底?如果真是這樣,這隻船恐怕不保,我們兩個,還有那八名船夫都會葬身海底。”
“我下去看看!如果真是那隻水怪,我便將它碎屍萬段!”
牧仲玉一把甩掉了外衣,換上密扣緊袖魚皮水靠,然後背好離殤劍,撲通一聲,跳入了海水中。
隨著牧仲玉落入水中,武陽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他緊張的蹲在船頭,目不轉睛死死的盯著水麵,心中不斷禱告著,現在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牧仲玉能夠平安歸來,關於那隻水怪能否被斬殺掉已是次要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