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就見從西暗間走出一名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這小姑娘躲在老者身後,瞪著兩隻明亮的大眼睛,怯生生的望著牧仲玉。
老者絮絮叨叨的介紹道:“這孩子命苦,五歲那年她的父母就死了,是我把她收養在身邊,這些年就是我們祖孫二人相依為命。”
牧仲玉看著眼前瘦瘦小小的阿螺,不由得聯想到自己,自己至今也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這些年幸虧得到兄長的照拂,不然自己早已凍餓而死,自己和阿螺的命運竟然如此相似,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於是,他唇角勾起,向阿螺投去一抹微笑,這個笑容化解了阿螺心中的恐懼,她也向牧仲玉送去一絲笑意。
這時老者抬頭望了望天色,而後對牧仲玉說道:“天色漸黑,這雨還在下個不停,公子如果尋找客棧還需前行五六十裏路,如果公子不嫌棄,今晚就宿在我家吧。”
老者又扭頭對阿螺說道:“家裏來了貴客,你去將那半簍稻米取出來,也好給貴客熬頓白米粥。”
這家本就貧困,現在還要將最好的糧食取出招待牧仲玉,這使牧仲玉很過意不去,所以他急忙站起身,阻攔道:“老人家,我來到貴宅僅是為了避雨,您千萬不要如此破費。”
“不過是一點子糧食,也無所謂破費不破費的。”
此時阿螺已經轉身出了堂屋,片刻後屋外便響起了淘米的聲音。
屋內,牧仲玉與老者閑聊了幾句後,話鋒一轉問道:“老人家,您剛才說‘他不是那群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話怎麼說呢,唉!”
老者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難道有人找老人家的麻煩,你講出來,也許我還能幫上忙呢。”
“唉,既然公子相問,那我就厚著臉皮說一說,在距離我們上河村三十裏的地方有一座禿頂山,山上住著一群匪寇,他們整日出來騷擾百姓,今天上午的時候,有幾個不三不四的小匪寇在村東頭看到了在河邊洗衣服的阿螺,他們見阿螺生的貌美,就想作那,作那苟且之事,阿螺她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他們這般行徑與那禽獸又有何異,阿螺嚇得又哭又喊,她的喊叫聲招來許多鄉鄰,這才驚走了那幾個人,阿螺被鄉鄰送回家,當我得知這件事,都要把我氣死了,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唉!”
牧仲玉聽罷,頓時氣撞頂梁,他的目光落在老者那條斷腿上,問道:“老人家,我說話您不要介意,您的腿是怎麼回事?”
老者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也是他們所為,三個月前,他們到村子裏來搜刮,每家每戶都要上交五十兩銀子的保護費,我們老百姓土裏刨食,靠天吃飯,那裏有這許多銀兩,他們收來收去就收到我家,我將家裏僅有的兩吊錢拿了出來,他們頓時紅了眼,把我拖到村子中央,他們還吆喝來全村的男女老少,讓全村百姓看一看不交銀子的下場,他們用一把大砍刀將我的左腿硬生生給砍掉了,現在我已經不能再去農田幹活,全靠著阿螺一個孩子忙裏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