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為何先皇留了兩道聖旨，朕那邊，也有一道，卻是截然相反的內容。”聖禦鷹更是疑惑了。
“哀家猜想，你那道聖旨，是要你無論如何，都要留他性命，是不？”太後低笑，想不到先皇，也留了這麼一招，這麼多年走過來，她的精明，可不是放著好看的而已，察言觀色，不然怎麼可能在犯了那麼大的錯誤後，先皇卻依然放了她。
隻因，她夠狠，但是，卻也夠慧黠。而張德妃，太軟弱溫和，並不適合，司徒擎，更不適合，何況是一個異國長大的皇子，他的身份如何，早已不重要了。
“您知道？”聖禦鷹疑惑問道。隻是，有了這聖旨，眉兒同天兒，豈不是都……
“哀家不知，但是哀家會猜。皇上這麼容忍司徒擎，總有你的顧忌同道理，哀家人老了，心可不老。皇上，雖然你有壯略宏智，但是比起細膩心思，哀家自認可不遜色於你。有了這道聖旨，皇上還估計嗎？”太後睨了他一眼，走出去，看到那邊的德妃，皺眉。
“皇上，這國家大事，不能因為兒女私情而誤了大事，當年先皇既然選中了你，也就肯定了你的能力，不要辜負你父皇對你的期待。先皇都可以放下，皇上，也必須放下。身為皇帝，國家大事才是您該關注的。不要讓先皇失望。”太後強硬了語氣，深感無奈。
畢竟，是先皇的孩子，為何連這多情，也承襲了先皇。隻是當年的張德妃是豔冠全後宮，這德妃，平凡的姿容，何以讓皇上這麼迷戀，這實在是她想不透的事實。
“母後，眉兒，也中毒了。兒臣，不能失去眉兒。”聖禦鷹突然單膝跪下，嚇了太後一跳。
“你……哀家同你說了這麼多，你難道就聽不進去嗎？難道你真要將自己辛苦治理的天朝親手送人嗎？”太後大動肝火，隻差目裂牙扯，鳳目瞪了也一同跪下的之眉，氣的渾身發抖。
“母後，朕也不想。但是母後，除了朕退位一事，司徒擎撂下話，隻要母後同張娘娘道歉，他就會將解藥交出來。母後，這是我們欠他們母子的，並不隻為了天兒眉兒而已，請母後成全。”
“你這個不孝子，哀家白養育了你這麼多年，現在為了一個女子，居然要哀家同人道歉。你走，哀家再也不想見到你。”太後氣憤轉身，眼不見為淨，心口氣憤難耐。
要她同張德妃認錯，豈不是將她所有得到的都告示世人，她以後還怎麼在後宮立足。
休想！
“母後，這是我們欠他們的。”聖禦鷹加重語氣，看著她強拗的背影，握緊了拳頭。
這個道歉，遲了二十多年，母後為何還執迷不悟，當年她真就沒有錯了嗎？他這個請求，不單單隻是為了私心而已。
太後慢悠悠的轉身，雍容大度，尊貴非凡，隻是那嚴厲的線條，再再表明，她是一個強勢女子，認錯這東西，不可能存在她的生命中，那比要了她的命更讓她痛不欲生。
“皇上，哀家的兒子，哀家養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就一點都不了解哀家嗎？在這後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當年哀家不耍手段，哪有哀家今天的一切，哪裏有你今天的一切，現在，你要哀家道歉？皇上如果真就這麼愛德妃——”太後指向那邊跪著的之眉：“那你就將皇位退給司徒擎，哀家倒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就愛美人不愛江山了，哀家好以整暇的等著，坐在這坤寧殿等著，等著新皇將哀家攆出這裏，哀家絕無二話，現在，都給哀家滾出去。”太後大斥，拖起長長的裙擺，從他們身邊走過，離開這寢殿。
“皇上——”之眉跪著走了過來，握緊他手：“不要再做什麼了，臣妾謝謝皇上為臣妾同天兒所作的一切，但是請您，不要讓臣妾甚至天兒，背負了聖天朝的生死，好麼？”之眉揉了揉他因為壓抑垂地的拳頭，泛起柔柔的濕意。
這麼一份愛，夠了，真的夠了。天兒，不會怪他的，她更加沒有資格。
聖禦鷹沉默起身，輕輕抽開了她的手，轉身，也沒入夜色中。
之眉愣愣的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嘴邊泛起一抹笑，是釋然，是輕鬆，但是，卻也是苦笑。
皇上現在，的確需要冷靜，為了聖天朝而冷靜，而她，該回到自己的位置了。
站了起來，之眉也打算離開坤寧殿，卻碰到請來的禦醫，愣了下，一手自覺的覆蓋住自己的小腹，想起了聖禦鷹的吩咐，自動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