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他的記憶,眼前這個清冷的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是他記憶中有印象的,這零江見習修士學校除了吳奇之外,唯一沒有欺負過‘他’的人。
或許,像這樣的天之驕子,也不屑欺負從前那樣的‘他’吧!
“你一直都是這麼的樂觀嗎?”納蘭潤兒輕啟柔唇,聲音如幽穀空靈,透露著一絲好奇和關切。
顧淩認得她,她也對顧淩有印象。
這印象不僅是源於對顧淩的可憐,更是出自對顧淩自強不息、決不放棄的好感。
顧淩給納蘭潤兒印象最深的是一次暴雨天,盲風晦雨,所有人都避在宿舍不出門。在那風雨晦暝的天地間,唯有顧淩在疾風暴雨中徒勞無功的練功,含著眼淚的不甘心,在嚐試,最後眼淚和雨水混合成了一塊,一直到天徹底黑了都沒有認命放棄。
身為一個廢體,本來就不是顧淩的錯。錯就錯在這天道的不公。顧淩與天爭,奈不何天;與地爭,爭不過地;與人爭,鬥不過人.......幹什麼都無法做到的他,卻含著眼淚奮鬥,歇斯底裏的瘋狂,源自骨子裏的要強......不可否認,顧淩那個倔強的眼神打動了納蘭潤兒,在她心中留下了強烈的不可磨滅的印象......
“樂觀?”
顧淩咧著白齒笑道:“現在我都是靠踩人打臉為樂。欺負別人,這也叫樂觀嗎?”
天玄大陸強者為尊,強者欺負人,弱者遭人欺淩。這本來就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因此,納蘭潤兒倒也不覺得顧淩這話刺耳。
事實上,作為一名修士,納蘭潤兒本身也不介意欺負別人,天地間可供修煉的資源是有限的,有的有主,有的沒主,分得太清做不了強者。以前,納蘭潤兒之所以沒有欺負顧淩,一來是因為顧淩甚至是零江見習修士學校所有的學生檔次都太低了,還不夠她欺負的資格;二來顧淩那天的倔強也深切的打動了她,不忍心欺負一個不甘心平凡的平凡人。
“聽說你能修練了?”納蘭潤兒跳過話題問道。
“是啊。不能修練我敢欺負別人嗎?那豈不是作死。”顧淩對自己的做派也不遮遮掩掩的,直來直往,也沒想過對方能有什麼共鳴。誰知道納蘭潤兒竟然真的淡淡的頷首點頭了。
“嗯。”
兩人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說完這幾句話,就再也進行不下去了。
氣氛陷入了沉默。
顧淩覺得太壓抑了,就打破了沉默:“你是來買武器的嗎?你先請!”
顧淩側身讓開了路。
“嗯。”
納蘭潤兒也沒多說什麼,就越過顧淩徑直向南街兵器坊最盡頭、開門與南街兵器坊大門對著的一個現場打製兵器作坊走去。
作坊老板是個赤膊披著條汗布的魁梧大漢。
感覺有人來了,大漢抬眼斜了納蘭潤兒一眼,就移開了視線,道:“要打武器嗎?”
“嗯!”
“大的還是小的?”
“小的。”
納蘭潤兒這話方才說完,身後緊急響起了顧淩不合時宜的聲音:“大的。來的大,超大的,越大越好。勞駕問一聲,門板的大的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