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裏歇了兩天,心情終究平複了一些。生活不易,我這樣安慰著自己。
凝兒又來找我簽字,我很是好奇,這丫頭除了美術還有什麼是及格的。不過對於她的畫畫天分我相當欽佩,作為條件,我讓她每次給我一張她畫的畫。這一次她給我的是一張自畫像,很卡通的那種,模模糊糊能看出來是她,可是各部分扭曲的很嚴重。整個基調非常搞笑。我隨手貼在了牆上。心情好了很多。凝兒對我們的事情很好奇,纏著我非得讓我講講最近都幹了些什麼事,我閑著也是閑著,想著也不是什麼大事,權當飯後餘資說了起來。
雖說拆遷那事辦的不怎麼順當,阿彪還是招我們過去表揚了一番,分了分錢,囑托了一陣,然後交給我們一個文件夾,說又有生意上門了。我心裏七上八下,想著老李頭的眼神無端的打個冷戰。
趁著這個活還沒開始,我們幾個去老廠看看老五和老九,我因為阿亮的關係,就在廠門口等著他們,終究還是不敢進去。天氣頗冷,我攏攏了上衣,讓自己暖和一點。隨手點燃了一根煙,伴隨著騰騰青煙,無端的想起了春花,胳膊上的刺青也一跳一跳的。她最近怎麼樣了,還好麼?跟著阿亮幸福麼?往事一件件飛來,我靈台一片清明。想來當時春花對我的種種表現,隻不過是借著我的契機結識阿亮罷了,如此看來,春花確實一直都是喜歡阿亮的。如此想來,春花和阿亮的關係也不全是我的原因,心裏頓時釋然了許多。
我心情一順,念起老五他們該出來了吧。眼光一掃,不巧正看到阿亮,春花並排走出來。我心一驚,轉到旁邊的流動小賣鋪後麵躲一躲。待他們走遠了,我方才出來。心中卻是五味雜陳,終究阿亮還是沒有傷害春花。老大說得對:“阿亮不會傷害春花,他想傷害的隻是我。”
我兀自正想著,胖子,歐陽,老五黃暢,老九凱子已經走到我麵前了。
“入神想女人呢?”老五猛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臉不懷好意。
堪堪這麼久,這麼多兄弟,論嘴仗,也就老大能跟我一較高下,此時我豈能讓他。臉色一正,聲音沉道:“想了一會,不過我想的更多的卻是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怎麼了?”
“黃暢……黃暢,你說是不是你爸媽看黃片暢快淋漓然後才……”我一句話沒說完,老五拳頭已經伸了過來。我低頭躲過,立馬跳開,嘴角慢慢吐出:“有的你!”
“以後叫你黃片得了”我大笑著說。
老五憋了一張紫臉:“你敢!”
“那就叫你暢快!”
“不行”老五氣急敗壞,追著我打。
“那還叫你黃片!”我跟著歐陽練了這麼久,等閑怎能讓人近身。
“這名字不錯!”胖子也附和道。
鬧了許久,我們找個大排檔搓了一頓。
老五當班長了,原先的班長不幹了,車間提拔老五幹班長。我們很是為老五高興。順帶著也灌了老五不少。酒足飯飽,我們分成兩路,各回各家。
這次我們接的活是討債。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心裏一下子輕鬆了很多。
我們的目標是一個房地產老板,跟上一個客戶莫總是一樣的性質,隻不過莫總的皖蕪房地產公司是世界五百強,而我們的目標隻是一個民營老板。民營老板叫劉招財,四十多歲,皮膚白皙,偏胖,中等身材。
事情的起因是一群農民工辛辛苦苦了一年時間,卻是一分錢都沒拿到,劉招財解釋說是金融危機,資金緊張,先欠著。笑話!家裏老婆孩子就等著這米下炊了,你欠著,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風啊。可是劉招財死活不給,要急了,直接讓保安驅散人群。軟硬不行,農民工找到了我們,下了血本,每人拿出百分之二十的工錢作為酬金。我原先就對於這種黑心老板頗有意見,趁著這個機會我打算好好謀劃謀劃。
我們跟著劉招財,看看有什麼把柄能讓我們拿住。果然,劉招財開著車東轉西轉轉到了敦煌大酒店。一路神神秘秘的進了1806房間。這種情形,十有八九是來會鴛鴦了。我們心中竊喜,蓋因敦煌大酒店正是新蕪會罩著的場子,我們找來酒店經理,姓吳。胖子跟著阿彪來過幾次,是認識吳經理的。胖子把事因簡單的說了一下,然後問吳經理:“你們酒店安裝有攝像頭麼?把錄像借我我們用用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