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漸行漸遠(一)(1 / 2)

睡意漸濃時,阿飛起身說:“走,我們尋旅館住下。”

何軒誠惶誠恐地起身,與阿飛一同去尋找歸宿。這天橋該是貧富分化地界限,過了它,樓層都矮了一大截。小的旅店他們不敢住,一直走了很遠的路他們才發現一座比較高的樓。何軒拿著錢到前台辦手續,轉頭過來問阿飛:“隻有一間三人間怎麼辦?”

阿飛沒想到連旅店都住的這麼淒涼,可他已經困的不行,思索了一下說:“住!”

何軒付了錢拿著卡與阿飛往樓上走,何軒看了一下房間號,說:“今天晚上要地震啊!”

阿飛心已經頹了一半,但還沒有死的勇氣,連忙拉住何軒說:“我們應該去平原地帶,那樣死的可能比較小。”

何軒笑了一下說:“我的意思是我們的房間號是512,不怎麼吉利。”

阿飛勞累的心扉暫時欣賞不了這種刻意的幽默,沉默著往五樓走。推開門一看,已經有一個男的在裏麵了,還沒有入睡,靠在床頭在看著電視,看相貌也沒有多大,像是個學生或者是社會青年。那男子一見兩個人走進來,很主動地打招呼:“兄弟,過來啦,快進來吧。”

隻是這主動毫無緣由,常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其中必然有詐。阿飛濃濃的睡意被這主動一下子俘虜去一半,往前走看見電視裏正上演的竟然是社會與法頻道的《天網》,於是阿飛睡意全無。何軒與阿飛各自躺到剩下的兩個床上,睜著眼睛來抵抗睡眠的侵擾。

電視裏警察接到報警電話正在趕往案發現場,一股陰深深的氣氛。男子再一次說話:“我叫範統健,兩位尊姓大名是?”

何軒沒有防備意識,聽這家夥是飯桶與犯賤的結合體,竟然覺得有幾分可愛,正要張嘴回答,阿飛懂得防備陌生人,心裏想氣勢上一定要首先壓過他,搶先說道:“我尊姓楚,大名非凡。“

何軒一聽,領會到其中的玄機,笑著說:“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天霸。”

男子當這幾句話說過後他們就是熟人了,開始無窮無盡地講述他的坎坷經曆,偶爾分享一下自己的人生感悟,一直講到警察抓到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對著鏡頭哭哭啼啼地說自己有多麼後悔。隻可惜他講的那些瑣事實在沒有什麼吸引力,弄得何軒與阿飛快要撐不住。

直到《法律講堂》開始時,故事才有了轉折,那男子歎了一口氣說:“我本來有一個很漂亮的女朋友呢,不,是兩個,有一個非常漂亮。她也很喜歡我,不過後來我不小心讓她懷孕了,她哭嚷著讓我娶她,但我隻想著談一下,根本沒這個打算。最後我就拒絕了,怕她再來糾纏,說的話有點狠,誰知道刺激住了她,她哭哭啼啼的,還傻著去找她班主任,老師哪有幾個好東西呢?最後她曾受不了,竟然跳樓自殺了。我想死去的人也沒什麼可留戀的,就去找我的另一個女朋友了,本來以為沒事了,但學校還是找到我把我給開除了。我又不敢回家,所以就出來打拚,去過上海、廣東,現在又來到北京,不知道未來是怎樣呢!”

聽他說完,何軒已經氣得咬牙切齒,阿飛當時也聽過這件事情,況且平生最恨不鍾情之人,再加上剛剛經曆慘痛的失戀,所以他對這男子已經上升到了恨的程度。何軒與阿飛互相使了眼色,各自心領神會。男子說完以後好像沒了故事,或者是他被開除後的故事不願意給何軒二人分享,忽然就閉了口,盯著電視看起來。

已經是淩晨兩點鍾了。

阿飛心裏的恨隨著滴滴答答的時鍾積聚起來,他不想錯過這樣一個懲罰罪惡的機會,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行動,慌亂之下,拉開床頭櫃的抽屜發現了幾粒安眠藥,心裏大喜。偷偷拿過來放進杯子裏後起身到了一杯水,走到男子旁邊遞給說:“哥們,你是真漢子,我敬你一杯茶吧。”

男子一點防範能力都沒有,撫摸了一下自己有些幹幹的喉嚨,接過茶杯說:“楚兄弟好,還有那位王兄弟,也好!”說完舉起杯子一飲而盡。之後三人攀談起來,阿飛與何軒隻是想拖延時間,男子卻說得很認真。也許那安眠藥是假的,也可能是過期了,還有可能是慢性安眠藥,男子又生龍活虎地說了一個小時才入睡。

試著喊了幾聲,見男子沒有反應,何軒與阿飛迅速起身,拎起男子旁邊的包就往外跑,出了旅館一直跑回到天橋才停下來。

阿飛卻沒有什麼成就感,泄氣道:“我們是不是太便宜他了,就偷了他一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