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娟安靜躺在病床上,她雙目緊閉,完全不知道外麵的事情,如果不是生命體征檢測儀記錄著她的呼吸,心跳估計會以為這是一個死人。
昏迷中姚娟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她又回到了童年時光,那些記憶中消失的、遺忘的。似乎此時變得更加清晰。
那時候,剛來到沈家這樣地方,她的身份尷尬,沈家老爺的繼女,又不是小姐,也不是丫鬟,似乎所有人都忽略她的存在,唯獨沈家少爺對自己是有感情的。
他對自己很是厭惡,甚至討厭。
可就是這樣,總比那些人無視她要好。
也許人的心中越是孤獨,越是想要靠近一個人,讓這種感覺消失。
她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想和沈家少爺沈涼沅做朋友。
越是走進,越是發現,他們都一樣沒有朋友。
沈涼沅早年喪母,是沈家獨子,從小就是冷冷的,酷酷的,很少和人說話,好像他並不需要什麼朋友。
可是,是人又怎麼會不需要陪伴呢,人都害怕孤獨,沒有誰一開始就習慣孤獨,越是害怕,越是想找個人做朋友。
可,走的越近,受傷越深,他不喜歡自己,無論怎麼做,就是不喜歡,如果不是因為受傷流淚時遞過來的手帕,她甚至以為,他從頭到尾都在討厭她。
一個人心越是脆弱的時候,能給自己溫暖的人就是救贖自己的人。那時她在想:“原來,自己名義上哥哥並不是真的討厭自己,他也有溫柔一麵。”
就因為這樣,她心底湧出一絲淡淡的喜歡,並小心保持這份喜歡。
記得有次班級玩花環新娘的遊戲,男的帶上女的送的花環,女的帶上男的草戒指,他們就是一對夫妻。
雖然,那隻是孩子間玩鬧的遊戲,但她想著如果哥哥沈沅涼帶上自己身送的花環該多好。
她采集花園裏最美麗的花朵,甚至被玫瑰紮上了手,被紮破的地方露出小血珠,手指好痛,可再痛,隻要是哥哥能帶上親手編製的花環,一切都是值得。
怎料,美麗花環被沈涼沅狠狠扔在地上,踩了兩腳,他冷冷對著自己罵道:“滾!”
一聲滾,徹底揉碎了一個女孩單純愛戀。
可,就是這樣,她還是忘記不了,那時候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為她拭去淚水的人。
沈家老爺不知道怎麼聽說這件事情,特意找她談了一下話。
那時,是她第一次走進沈家老爺的書房,書房門是朱紅色,上麵雕刻著古樸紋理。她輕輕推開門,看到沈家老爺一臉嚴肅的處理公文。
他看到自己過來,一張方塊的臉沒有給自己半分好顏色,微微的皺褶眉,問道:“姚娟,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來……”
一聲質問,讓還是小女孩的姚娟搖了搖頭。她不懂,叔叔見自己是為了什麼事情。
“姚娟,你要知道你自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