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就那樣毫不留情的將她扔了出去……
“我是餘淵的女兒,餘家的小姐,這又怎麼了?”她抬高了聲音,雙眼含著淚質問著他。
此時的她已經明白,餘家的事情,和朝廷脫不了幹係的!
“我餘喚歌今天終於知道,家父為何慘死?餘家為何敗了?是朝廷,是楚定……咳咳……”她一字一句道,臉上沒有一絲懼色。
“喚歌,別說了。”鴻睿緊緊抱著她低語。
“餘家死得不冤。”赫寒景笑道,看著她急促喘息著,他的笑也變得不自然了。
喚歌瞪著她,小腹更加脹痛,一股溫熱的東西緩緩流出,她驚恐的掀開身上的長裙,隻見地上已經一片猩紅:“鴻睿,孩子……孩子……”
鴻睿看到地上淌出的血跡,他心如刀割,“喚歌,沒事的。”他緊緊抓住她的手,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求小王爺繞過喚歌,他父親的事,她豪不知情!”鴻睿急急說著,見赫寒景不語,他再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抱起已經昏過去的她就衝出了殿內,迅速上了馬車。
他知道,在這王府裏,如今已經請不來太醫了。
看著鴻睿急速離開,他也沒有在阻攔,而且還有些恍惚。
“鴻睿,你說,餘家的事……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馬車上,她艱難的睜開雙眼,明亮的眸子盯著他。
鴻睿滿是鮮血的雙手緊緊抱著她不語,喚歌看著他的神情,她知道了答案。她終於明白,進宮前鴻睿的那番話語……
“這個孩子……果真保不住!”她故作輕鬆的笑了起來,“喚歌果真……沒有福氣。”
鴻睿聽著她的話語,見她臉上滿是淚水,其實她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這個孩子的吧?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深深一吻,“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在看向她時,她已經含淚昏了過去,出自她身上的鮮血已經將他的長袍染紅了。
馬車剛剛停下,鴻睿抱著她闖進一家藥鋪中,藥鋪老板看著他抱著個滿是鮮血的姑娘進來,頓時將他領上樓,急忙打開藥箱。
鴻睿在一旁心急如焚,看著大夫的忙前忙後,他真恨自己幫不上任何忙。
“小產,孩子流掉了。”大夫的一席話深深刺傷了他的心,剛剛清醒過來的她就聽到了這句話,這是無比巨大的打擊,她的孩子沒了。
她呆呆的望著鴻睿,當初她是多麼的的不想生下他的孩子,所以,這是天意嗎?孩子沒了,她就像被剜了心一樣的疼。
“夫人的生命沒有大礙,那老夫先下去開藥了。”大夫也不好再說什麼,收拾了藥箱就默默退了出去,鴻睿將他送出房間,令下人隨了下去。
他坐回床邊,看著她哀憤的樣子,她的淚就像外頭的雪花一樣簌簌而落。
“喚歌,別哭,別哭好嗎?”他俯下身子,一遍又一遍的輕吻著她的臉,她的淚是那麼苦,看著她難受的樣子,鴻睿的心陣陣生疼。
“鴻睿,我以為自己此生能遇見你是最大的幸福,但是我錯了”她哽咽道,“或許十年前,我就不該去鴻家……”
他一把將她扶起,緊緊抱著懷中,她依偎著他,再也控製不住的放生大哭。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當她再一次推來窗子發現外頭的雪已經停了,似有陽光照進了屋子。
修養了幾日,她的身子漸漸好轉,但是臉上的悲痛難掩,她默默的換上幹淨的衣服,綰起了簡單的發髻,收拾著床上幾件幹淨的衣裳,最後將包袱背在肩上的時候,她隻覺得沉重無比。
空蕩蕩的屋子裏隻有她一人,鴻睿不知去哪了,她笑了笑,這樣也好,無聲無息的來,再無聲無息的離開。
她最後環顧這裏一眼,這個小小的房間,幾日來有著鴻睿的陪伴,她生怕再看一眼就舍不得離開了。
終於不再猶豫,她將桌上的短刀拿了起來,這是她趁著鴻睿不在偷偷托人去買回來的,喚歌早就做好了要離開的打算,自從知道孩子沒了那麼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終是要離開。如若要走,她知道防身是必然重要的,回想著當初在餘家的一點一滴,不管去哪,總有人保護著,現在隻剩自己隻身一人,她就隻能自保。
“天大地大,總有我的容身之處。”她喃喃道,毫不猶豫的推開門,剛剛踏出門去就被下人攔住了,“少夫人,少莊主希望你在裏麵等他,哪裏都不要去。”
她聽著少夫人這個稱呼,忽然笑了,從今往後,她與這個稱呼再沒有瓜葛。
“他去哪了?”還是忍不住問了。
“晉兒姑娘今早來了,所以……”
她哦了一聲,重重的點點頭,隨後走下樓梯。
“少夫人,少莊主讓你好好在屋裏養身子,您這是要去哪?”
“你再攔著我,要你好看!”她嗖的一聲拔出短刀直抵對方喉嚨,聲音清冷至極,那下人見她認真的樣子,不敢再說一句話,連連往後退去。
她冷哼一聲,轉身跑下樓梯出了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