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處理好了嗎?”她笑笑,接過吳管家遞來的茶水,柔和的微笑讓我在慌亂中別過臉,她輕柔的嗓音卻十分清晰:“永皓,媽媽身體不好,過幾天會到英國養病,你一個人,要好好管理公司啊,有什麼不懂的,問吳管家就好了,他資曆比你老。”
去英國養病?是啊,她的身體一直以來都不是很好。
“嗯。”我在錯愕中點頭:“知道了。”費了好大的勁,我才把心中的疑問打消掉
“今晚,一起吃吃飯?”她笑著,說:“我讓王嬸煮點好的。”她走了,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又再湧起一股莫名的傷痛。是她嗎?就是眼前這個溫柔如水的女人在二十一年前,拆散了我和我的家人的,不是嗎?可我,可我對她卻一點恨意也沒有,一點也沒有。
“少爺,這是所有董事聯名的道歉書,請您看看。”吳管家笑著將文件夾遞來,看來他如釋重負了。可我呢?還被困在旋渦裏跑不出去,不是嗎?
接過文件夾,我將它丟進垃圾桶,四周的聲音很靜,我淡笑著望向驚愕的吳管家,說:“告訴他們,以前發生的事我都忘了!讓他們從今天起,好好為韓氏工作吧。”感覺自己已經成熟了,不是嗎?
灰羽,我可以去找你了,可你會再次接受我嗎?你會嗎?受了那麼重的傷,你會痊愈嗎?親愛的,不管你會不會接受我,我都要找到你,哪怕看到你幸福,那就足夠了,隻要,看到你幸福的笑了,就好了。
沉寂的餐廳內,王嬸接二連三的將菜上全,她淡笑著幫我夾菜,說:“媽媽走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想吃什麼就跟王嬸說下。”她還是將我當成是她的孩子嗎?可我始終是個冒牌貨,不是嗎?
“嗯,”我點點頭,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自然點:“你什麼時候走?”隻要她離開了我的生活,我的世界會不會因此好過點?
“明天早上。”她泯了口紅酒,神情優雅地說。她是個貴夫人,因為我始終沒有她那種氣質。
“我開車送你?”對於她的離開,我有點顯得迫不及待了,不是嗎?
“不用了。”她笑著,在燈光的照耀下,她的臉龐有點暈紅:“明天你還要去公司呢。”她起身,用手輕揉下自己的眉心,抬眸凝視著我,說:“早點休息。”
四周,一片死寂。我多麼想問問她,但我不敢問,隻要我問了,現在這種生活不就會因此改變嗎?
等到她走了之後,我暗中找到那名女孩,把韓氏交給她,這樣,就好了,一切就結束了。而如今,我隻得再接受命運對我的安排了,這個令人啼笑的安排。
書房內,黑色的大理石地麵,倒映著吳管家的身影:“幫我買後天的機票吧。我要去北京。”灰羽,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和你再次相見,你好嗎?
“少爺。”他略顯為難,說:“等公司的事情穩定下來,再去吧。”公司的穩定?是啊,難道我要做個不負責任的人嗎?可我如今又多麼多麼的想見見她,可愛且又可憐的麵容。離開了四年,她過得很苦吧!
“幫我買吧。”我起身望向庭院暈黃的燈亮,說:“我盡快趕回來。”隻要盡快把灰羽帶回來,就好了,不是嗎?
“是。”
灰羽,後天見了,我的親愛的,請你一定要原諒我。我知道自己的錯誤,但我真的愛你,真的,很愛很愛你……
不知道懷的是什麼心情,當我走出北京機場的時候,天很陰,風不大,路旁的柏樹顯得格外蒼翠。
這是一個人的世界,一個人來到北京,一個人的空氣,都顯得那麼輕鬆,這是自由的味道。在那瞬間,我愛上了這種味道,這種味道的美麗。
北京,是每個孩子的夢想。曾經曾經,當我還年少輕狂的時候,我曾夢想,隻身離開我待的那座城市,來到北京闖蕩,看看外麵的世界,領略北京吸引我們的魅力,做個十足的北漂族。
雖然遲到了好久,但我還是來了,不是嗎?我的心,亂得厲害,有種說不清楚的滋味,終於可以見到你了,我親愛的女孩。這年來,你好嗎?你快樂嗎?受的苦多嗎?我多想見見你,親愛的,我的灰羽,我好想你,好想。
下雨了,當我剛到賓館的時候,雨下得很大,吱吱嗒嗒的,仿佛淩亂的音符,敲亂我的心。賓館的世界對我來說確實有點枯燥,在夜深的時候,在人靜的時候,我走出了房門,走向樓底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