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堅強,一定要。
“巧薇?你怎麼了?”聽聲音是個男孩,我多麼希望他能是我心中的天使。但他不是,銀白色的頭發讓我確認了他是別人。
是宮澤宇?!這麼晚了,為什麼他還會出現在這裏?
“你受傷了?”他查看了我臉上的傷,驚呼:“怎麼會這樣?”我該告訴他嗎?告訴他是歐雪菱帶領一大群女孩將我打成這樣的嗎?不過,這是我所欠她的,不是嗎?
“被打了!”低著頭,我輕聲說:“我也不知道她們是誰。”
“該死的。“他沉著臉色。我知道,他生氣了,這種生氣且又心疼的眼神,讓我永遠也忘不了。
我知道,他喜歡我,從那年的春天開始——
兩旁是盛開著的櫻花樹,粉色的花瓣輕輕飄飄地落在我的身上,像是精靈,調皮的隨風飛舞。
當我還在忘情的欣賞著這漫天飛舞的粉色的精靈時,他走到了,我的麵前——
“我——”他羞紅著臉,久久說不出一句話,身後幾個男孩訕笑著,將他拉走了。
染著銀白色頭發的男孩,羞紅的臉龐,粉色的櫻花瓣,如白紙般的中學時期,還沒遇到我深愛的他的時候。他出現了,留給我心痛的感覺——
雖然我知道,他喜歡我,深深的。但我卻有了喜歡的男孩,一個在鏡中門口救過我,並且讓我瘋狂迷戀上的男孩。我知道,他有女朋友,一個很美很美的女朋友。
但我還是好喜歡,好迷戀這個叫韓永皓的俊美男孩。
再說,我不願傷害一個愛我的男孩。我真的,不願意,也舍不得傷害他。
看到我沉默著,他臉上的慍色,柔和的笑著:“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診所,先到那兒去處理傷口吧。”他背起我,一步一步,慢慢向診所走去——
這一刻,我哭了。
傻瓜,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像我這樣的女孩,不是應該沒有人對我好的嗎?
原來,愛與被愛,都是如此艱難。
小診所裏,潔白的牆壁,雪白色的床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穿著白袍的老醫生輕輕為我的傷口,消毒,包紮。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回家呢?”輕輕抬眸,我凝視著他那緊皺著的眉頭,輕聲說。
“晚?你也知道這叫晚啊?都兩點了,為什麼你還在外麵?”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有點心疼地看著我,佯怒道。
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以前對待你那麼不好?為什麼現在你還是對我這麼的好?為什麼明知道沒有結果,還是一味的付出。宮澤宇,為什麼這麼傻?
低著頭,我沒有回答。不能讓他知道,我逃出那個‘家’裏,出去酒吧找韓永皓的。仿忽間,我突然害怕他知道些什麼。
“我已經為這女孩包紮好了。”老醫生一怔,看了看我們,說:“她的手脫臼了,我隻是用繃帶固定住而已,明天你們再到大醫院去看看吧。”
“多少?”他看了我一眼,回頭看著那醫生。
“25。”
他背著我,慢慢走在隻有昏黃光亮的街道上。他的背很寬,也很溫暖。
“澤宇,你變了!”我看著他後腦勺白色的發絲,輕聲說:“剛見到你的時候,你並不是這樣的。還有,高中你為什麼突然退學?”明明還有一年的時間就畢業了,他就突然間退學了。
雖然他偶爾會回來班上走走,但卻不會再找過我了。
隻有班裏幾個人在傳說著——
他在暗戀我。已經不是新聞了,為什麼當時聽到,心中還是莫名的痛著。
“因為,我出來混了。現在的我隻是個黑道流氓。”良久,他柔柔地說:“現在的生命,並不屬於我。”他的聲音,很輕很輕,仿佛是從別的國度飄來。
黑道?流氓?我沒有看到他的神情,但我可以猜想得到,他如今的神色,很是淒涼——
我不懂為什麼他去選擇這一條路,但我知道,他會選擇這條路,是有他的道理的。
我們並無權過問。
“要回家嗎?”他慢慢停下腳步,輕聲說:“我送你。都快三點了,還是回去吧,否則你爸媽會擔心的。”
爸媽?就那種人?很久沒有聽到這種稱謂了。它就像是一個沉重的包袱,一個萬惡的種子,深深埋在我的心靈,這個稱謂可有可無,但卻一直糾纏著我的心,讓我沒有平靜的機會。
“我不回家。那不是我的家。”我微微一笑,輕聲說:“可以去你家嗎?”知道自己這麼說很大膽。不過,我真的無路可去了,除了他家。
他怔了會兒,良久,他沒有回答,重新起了步伐,向前慢慢的,慢慢的,走去——
我不知道他會帶我去那裏,不過我知道,那會是個我樂意去的地方。
總而言之,謝謝你,宮澤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