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靠近顧綺梅一步，她的神色略有些遲疑。
她很想仔細問問顧綺梅關於送信使牽連的營地夜襲的事情，但是又顧慮到眼下倆人是在北地鎮的宅院內。
要知道不經意間，可能就會有人從旁經過，到時候一點點消息都瞞不住。
哪怕是換一處隱蔽些的位置，也難保隔牆有耳。
萬一女帝的決定是打算保密的......
女官心道自己這樣一問，會不會惹來是非呢？
她看向顧綺梅神色猶豫，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顧綺梅望著她，知道對方是有話要說，不由得先出聲問道：“姐姐想問什麼？”
女官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問道：“綺梅，依你看，營地夜襲跟公主那邊的人有關麼？”
糾結來糾結去，終究是會將這句話問出口的。
女官的表情顯得很不自在，可是因為她迫切想知道，還是問了。
顧綺梅所在的位置跟一般人不同，她在女帝近前做事。
那邊的一喜一怒，任何細小的動靜幾乎都逃不過顧綺梅的視線。
加上顧家的這個小女兒懂事很早，十分機靈，早就在顧家大姐那邊，女官就聽說過不止一次顧綺梅的事情了。
她在對方剛剛選進宮當宮女的時候，曾經見到過顧綺梅。
等相隔了一段時間後再見到，女官發現顧綺梅又精進了不少。
如今的她，已經絲毫不輸給在女帝身邊好幾年的那些臣子了。
特別是女帝，她對於顧綺梅的態度也是比較耐人尋味的，她對於這個女孩子非常寬容，遠比對一般人寬容。
顧綺梅同樣遲疑了一下，思量後望著她語氣懇切地道：“證據不足，尚且難下結論。”
她是個說話謹慎的人，很少會脫離開事實，依照自己的個人喜好去評價。
總之她認為需得講求證據，不能信口開河。
顧綺梅知道這樣的一句回答未免籠統了些，思量後還有下文。
“不過......依我看，既然特意送信前來，我看那邊也是有誠意的。”
顧綺梅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放緩了語氣又道：“說起來，我大姐最有發言權。”
“姐姐比我知道得多。”
“她可是在一線營地的，事情經過應該能盡快弄清楚的。”
女官瞥了她一眼追問道：“綺梅，到了北地之後，你還沒機會見到你大姐吧？”
她聽說女帝到了北地鎮的宅院，隻出去過一回，就是去後山一帶行走，當日回來的。
除此以外，女帝沒有去過別的地方，更別提一線營地了。
顧綺梅一直都在禦書房當差，也沒有離開過。
女帝很沉得住氣，或者在底下人看來可能是因為國師大人的身體狀況延誤了一些事情。
女帝放不下心，自然不會輕易走開。
顧綺梅聽言，神色略有波動，稍後她沉吟了下點頭回應道：“是，都沒機會過去。”
“大姐在營地也脫不開身，”顧綺梅強調了一句道，“不過我想就這幾日，應該能有去一線營地的機會。”
女官露出詫異的神色，望著顧綺梅沒有轉開視線。
稍後，顧綺梅看了看女官，又接續道：“我覺得陛下......說不定會派我走一趟的。”
女官頓時愣住了。
“何以見得？”
顧綺梅攥緊了衣角又放手，帶著幾分苦笑道：“要是陛下真的相信夜襲的事情不是對方的手筆，肯定會派人去北地一線見我大姐的。”
“這個時候，還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麼？”
女官聽著她理所當然的語氣頓時心中了然，看向顧綺梅笑著附和道：“也是，不過你去見見也是好的。”
她臉上閃過一絲惆悵的神色：“畢竟你那麼久沒見到你家大姐了。”
顧綺梅搖搖頭又道：“不是不想見大姐，隻是不會單單為了這件事去北地一線，說不準還有些別的安排。”
顧綺梅朝著長廊遠處望了一眼，接續道：“這就要看陛下的意思了。”
說話間，顧綺梅心中轉過念頭，心道這時候不可以亂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