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裏,一處山頭,魏海月和兩個男人並肩而立,雲萊山一處防空洞前,幾隊人影正飛快地跑動著。
整齊劃一的步伐,利落幹練的動作,沒有一個人出聲,隻是默默地做著手上的活計。
不愧是武警特警隊,行事效率比他們預想中的還要快。
葉明真突然開口問:“師父,你把東西藏在這裏,是怎麼做到的?都說這裏是北方黑勢力的賊窩,在他們眼下這樣大張旗鼓······”
“不大張旗鼓怎麼做,‘泡菜’而已,偷偷摸摸才會惹人懷疑。”
闕南中放下手中的夜視望遠鏡:“其實也是碰巧,我知道這裏有個防空洞還多虧了小海的父親。”
魏海月愣了一下:“我父親?”
“沒錯,當年他被田琛擊中後墜崖,因為雲萊山樹木繁多,竟僥幸撿回一條性命。後來他被住在山上的和尚所救,直到養好傷病才下山返回虞市。”
“這麼說,師父你早就和我父親聯係上了?”
“嗯,隻是我們一直在暗中調查當年的疑點,所以不能將此事告知你。”
“那當年原野到家中找我時看到的那個男人,果真就是我的父親?”
“嗬,那小子,倒也真拿你當兄弟,什麼都敢同你講。”
“他是太單純了。”想到什麼,魏海月又道:“對了師父,你知不知道田曉甜去哪兒了,原野那小子路上問過我一次,怕是還惦記著她。”
闕南中聽到這個名字眉頭一皺:“這我倒沒注意,知道藍青他們將你帶走,我擔心會有危險所以馬上就趕過來了。那丫頭鬼得很,盡給我們添亂。”
眼見防空洞前的隊伍準備撤離,闕南中拍了拍男人的肩道:“走吧,都下山去,天快亮了。”
眼下,他們的心裏都隻能惦記著一件事情,今晚務必要抓住那條大魚,才不枉他們多年來的潛伏,才對得起那些為了打擊販毒而死去的弟兄。
***
南薔洗完澡在房間裏等了許久,一次性燙卷的頭發沒有完全恢複到之前的樣子,但卸掉濃妝後的她嫵媚不再,風情不再,像是一碗清水,安靜得讓人放心。
然而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內心並不平靜,繃緊的神經關注著門外所有的動靜。直到客房的屋門再次被打開,魏海月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她鬆下一口氣。
“你去哪兒了,怎麼出去這麼久,我以為······”
“放心,交易時間還沒到,他們的人也沒到齊。”魏海月把門關好走到床邊坐下,隨手將一疊衣物放到了女人的麵前。
他沒告訴南薔,葉明真他們已經將毒品撤離,東西都已經裝車運走,而在雲萊山可以控製溫泉山莊的各方位製高點,已經有不知道多少槍杆正對著山莊裏的人。
為了以防幾個小時後無法預知的萬一。
男人看了一眼床頭的時間,已經很晚了,交易定在天亮之前,不論如何,南薔不能留在這裏,他得先保證她的安全,才能全身心地對付藍青他們。
“時間差不多了,這套衣服你換上。從中庭拐出去走到禦華庭,穿過回廊,左路是去宴賓廳,中路到廚房,右路能到客房部,客房部那邊有一處偏門,平時不會打開,我打聽過了,四五點的時候會有布草車進來運送新的床單被套,到時候你就跟著出去。”他握住她的手,鄭重其事道:“能記住嗎?”
南薔看著床上一套幹淨的服務生工作服,心裏知道魏海月的意思,這個時刻誰也沒有心思兒女情長,她留在這裏會讓他分心。
“能。”
簡單的一個字,卻在此刻顯得分外沉重。
她看著眼前此時也望著自己的男人,終究沒忍住:“你呢,你打算什麼時候才離開?”
魏海月麵色凝重帶著一絲欲言又止:“藍青待會兒應該會讓人來叫我了,小野還在他們手上,我不能······我們回家再見。”
南薔心裏不好受,這句話像是狗血言情劇裏的離別,她直覺天明之前或許將有一場惡戰,但又在心裏不斷否定,讓自己不要再往壞處想。
兩個人沒有再過多地浪費時間,南薔換好衣服後就按照魏海月的交代出了門。
然而沒想到,人剛走到禦華庭就被從黑暗中伸出來的一隻手抓住了,身後的是個男人。
她下意識反抗。
那人一手擒住她,一手捂住她的嘴,耳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阿南,是我。”
這個聲音,陳焱?
南薔頭皮發麻,身後的男人怎麼會是他?也對,按照時間和眼下的證據,他也的確該被放出來了。
“別說話,也不要掙紮,動作自然一點,跟我來。”
南薔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隻得點了下頭,陳焱這才放心,將手從她口鼻處移開。
手心裏都是水汽,看樣子她很緊張。
陳焱將南薔帶回了自己的客房,他拖了個凳子在她麵前坐下,兩人麵對麵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好。
最後陳焱開口:“你一個人在這兒幹嘛,想救他?”
借著頭頂的光亮陳焱打量南薔,這是什麼裝扮,客房服務生?若酒店員工都長這副模樣生意一定爆滿。
南薔的眼中寫滿疑惑,她一定也很好奇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我聽說藍青的嶽父把師父從醫院帶走了,就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