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滄海傷天2(3 / 3)

身上的痛相對於心靈的痛,簡直不值一提。走了一會我感覺右手粘乎乎的。卷起袖子一看,觸目驚心,殷紅一片。我急忙跑到醫院。醫生輕描淡寫地說是皮外傷沒傷著筋骨,休息三五天就可以自由活動了。我暗暗慶幸,幸好沒傷著筋骨,眼看就要高考了,不然的話我不雞飛蛋打,也得在幾天之內學會用左手寫字,對我來說,那是相當的難,無異於讓我突然喊我爸“娘”。雖然,是可以做到,但那需要的是時間。

我抱著胳膊進了宿舍,牛自勇驚訝地看著我。眼睛都要跳出來了。

“先把眼睛放到眼眶裏,我現在還死不了”我笑嗬嗬地說。

“你怎麼啦?誰打你的?不會是秦小潞吧?”他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

我苦苦地笑了笑說:“如果是她就好了,剛才我從食堂出來,遇到幾個逼,話不投機就打了起來,******……”

“沒骨折吧?”

“沒事,休息兩三天就沒事了。吃飯麼?”

“沒呢,你呢?”

“那走吧!”

“幹嗎去?”

“廢話,當然是吃飯去,順便喝點酒”

他這次的驚訝比剛才更誇張,嘴巴幾乎合不上來。

“你都這樣了,你還敢喝?”

“這不是還沒死嗎?別他媽廢話,走吧……”我已經走出了宿舍。

我們在一家簡陋的飯館坐了下來。飯館的牆壁像九旬的老人,班駁、粗糙。由於常年的火烤煙燎,整個屋子暗黃,沒有一點生氣。服務員到挺熱情,給我們端茶倒水,惟恐不周。我有個習慣,我到了這類地方最怕人家催,人家一說這個好哪個好,我就失去了自己的判斷。這次又是這樣,哪個年輕的服務員像嘴上掛了蜜,哪個甜有啊。我一高興就按她的意思點了,也許這叫憐香惜玉,她站了一天,也不容易。她的笑容也讓你覺得,你不點那些菜你就相當於占了人家的便宜,你就是對不起人家。

當飯菜上齊之後,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們要的是小盤雞卻比大盤都大。我懷疑那姑娘是不被我感動了,還是被我迷惑了。我認為我有這個魅力。對飯,我從來都是來者不拒,何況剛才在食堂也沒吃順心。

我一舉杯,對著牛自勇說:“來,為我的不幸幹杯!”我一飲而進。牛自勇苦笑了一下,我也覺得這不象是開場白,倒像是開追悼會,氣氛特壓抑。

幾杯酒下肚,我的舌頭便蠢蠢欲動。

我這個人一喝酒,話匣子就關不住了。也不知道那些廢話從什麼地方來。我知道那些話有點超種,當時,我也不管人們如何罵我****,我還是先痛快了自己,不管三七二十幾。但事後,我又會問自己。哈哈,我現在更迷糊我自己;了。也許,我天生就是個話匣子,隻不過是沒有打通任督二脈,二脈一開,我便眉飛色舞,口若懸河。

我們喝了多久,我們說了多少****話,我一無所知,我像爛泥一樣被拖回了宿舍。

翌日,我睜開眼睛,發現隻有我一個人躺在宿舍裏。也許由於我喝酒太多,渾身上下疼的厲害。右胳膊更像個紅燒蓮藕,胖乎乎地紅的發紫。我隻好又去了醫院。醫生橫挑鼻子豎挑眼地罵我,我一直陪著著笑臉。醫生說,這幾天可不能再喝酒了,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究竟是什麼後果,他也沒有明說。我想,如果我再這樣放縱自己,或許,就會變成一級殘廢,麵臨著截肢的危險。

心病還需心藥醫,解鈴還需係鈴人。

我一個人站在太陽下,茫然不知道該幹什麼。自從和秦小潞鬧別扭。我差不多一天沒到學校了。短短的一天,對我來說,晃如隔世。我不知道下一步我將麵臨著什麼。沒有秦小潞,我一陣陣心涼。落寞感悠然而生。想起秦小潞含淚的眼神,我心如刀絞,腹內陣陣隱痛。

俗話說的好,種瓜的瓜,種豆得豆。由於我一時放縱自己,我把我推到了泥潭。我瞪著眼睛,期盼他人的幫助,別人隻是搖了搖頭。表現的愛莫能助。我這才明白,自己種的因,隻能自食其果。再苦的果子我也得含淚吞下,即便五腑具焚。

求人不如求己,我應該學會解決問題,畢竟,錯是我犯的。

我硬著頭皮去了教室。同學們看到我的裝飾,無不嘩然,七嘴八舌。秦小潞的座位空空如也,失落感又不自覺地壓到了我的心頭。我問賈靜秦小潞呢?她搖了搖頭說,昨天晚上她根本沒回來。我一時慌了神。大腦一片空白,後來人們說什麼我都全然不知,我空洞的眼神顯得更無力。

牛自勇推了推我說:“浩天,你沒事吧?”

我勉強地笑了笑,點了點頭,但我還是呆在那環顧著,希冀秦小潞的出現,可是,我等待到的隻是失望。

“你去宿舍看看她回來沒?”賈靜提醒我說。

“我和你一塊去……”餘晴怯怯地說。

我看到她委屈的樣子,心裏特別難受。她不是有心的,我們兩個人痛苦已經夠了,為何要拉上那麼多的墊背的。她是無辜的。

我同情地向她笑了笑:“對不起,昨天我……哎!算了,你忙你的吧,我自己處理。”

她似乎還要說什麼,我友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扭頭向秦小潞的宿舍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看恐懼感。

走到她宿舍門口,正要敲門,卻聽到了裏麵有男的說話。

“你別哭了,為那小子不值得”

“你說我怎麼辦?”秦小潞哭著說。

“好辦,我早告訴你了,那小子靠不住,哎……”他好像很無奈,好象很了解我。

“我有種感覺……”秦小潞不說話了,我嚇了一跳,我以為她發現了我。我正打算如何應付的時候,她又說話了。

“我感覺,我們終究要分開的,我好怕啊!”

“有什麼,不是還有我嗎,乖啊,別哭了!“男的聲音特溫柔,溫柔到可以溫暖任何人的心,可我的心卻涼了,我腦袋迷糊了,從窗戶模糊地看到男的把她輕輕地擁入懷裏,此刻,我的心像玻璃一樣碎了,劃的我心好痛好痛,我木然的離開了。

我當時已經失去了判斷的能力,我不明白哪個男的是誰,聽話語像是她的心儀之人。我當時特懦弱。不敢直麵現實。本來我打算撞門而入,但我又怕見到我不原直麵的場景,太赤裸裸,有點慘不忍睹,我也不願見到。

我認為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關係當然很不一般。當一個女的對你噓寒問暖時,表示她已經喜歡上了你;當一個女的願意和你獨處一室時,表示已經接受了你,願意讓你作她的屏障,來遮風避雨。

我恨我自己,對安心也有點不滿。

但轉念一想,安心更無辜,更可憐,她也是受害者,她帶著受傷的身體離開了這裏。

我醒悟了,我也明白了,我才是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