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楊一重複著三點一線的無聊生活,吃飯,睡覺,閑逛,反倒將靈山的壯麗景觀給瀏覽了個遍,彌補了前幾日行程匆匆的遺憾。期間還聽聞了山中有關於自己和筱筠的種種傳聞,其中某些版本的離奇程度甚至讓楊一都有些咂舌,感歎這些人要是放在老家都是妥妥的天字號狗仔。
實際上這幾天的悠哉生活還是讓楊一頗有所得,解決了自己目前心態嚴重失衡的問題。
如山河所說,這段時間以來,先是飽覽九樓之上浩然景象,然後腳踏實地靜下來修煉時同樣進步神速,使得楊一有些膨脹,原本的自信逐漸演變成自傲。在猛然警覺後,楊一每每都會告誡自己,不失初心。
有許多人在登山途中,都流連於周遭的美麗風景,以致失了初衷,楊一懼怕這種將來。於是每天日出時分攀登至山巔看烈日緩緩升起,乘饕餮高坐雲端感受熾烈罡風,以天地威嚴打壓自己失衡的心裏。人再強大,終究是人,與天地想較,不過螻蟻。
楊一的方法很極端,但建立在他強大的心理素質上,卻收到了奇效。
徹底痊愈後,楊一跑到山河那拿酒準備去拜山頭,山河見自己的寶貝徒弟身上充滿蓬勃朝氣,不複前幾日暴躁殺伐,欣慰笑道:“調整的很快,不錯。”
楊一忙著挖酒壇,頭也不抬道:“廢話。不過你確定你這兒的都是好酒?可別唬我,到時候真被打回來,我都替你丟人。”
“愛要不要,”山河沒好氣的說道,說罷轉身離開。自己一番正兒八經的表揚這混蛋東西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還質疑自己的酒?
楊一決定相信這老頭兒一次,畢竟也沒其餘好法子。
自在峰,峰如其名,自在到了極點。諾達一個山峰,就是淩沁一個人的地盤,當了幾十年的峰主從未收過徒弟,向來孜然一身。其本人,每日除了喝酒就是睡覺,偶爾離開自在峰出去打打秋風,撈個滿盆缽體。這種悠閑姿態令靈山派大部分人都心生豔羨,誰讓人家是堪比地仙的金丹呢。不過斷崖向來對此嗤之以鼻,總是說此人乃靈山敗類,絲毫無責任之心、羞恥之心。眾人對其愛恨交織的複雜心情,淩沁自己倒是從來不以為意,用她的話來說,外麵傳咱風言風語的人,那都是赤果果的嫉妒。
“真他媽寒摻啊……”楊一初至自在峰的第一句話,以莫名感慨的口氣說出。入眼之處,一片荒蕪,名貴古樹被砍得七零八落,隻剩些粗壯樹根,草藥靈圃十不存一。周遭除了些野猴子,再無其他野獸,想來是哪天大吼大叫擾了某人的清淨直接被趕出了自在峰。
楊一斂去亂七八糟的念頭,深吸一口氣,大聲叫道:“四師叔,你在哪呢?楊一給您送酒來了!!”聲音洪亮傳遍整座自在峰。使出這種笨法子也是迫不得己,自己根本感知不到那位的氣息,要是傻乎乎的摸索下去,恐怕山河都白日飛升了。
“你丫吵什麼吵?有病?本姑娘在這呢。”故意放出氣息後,楊一笑眯眯的狂奔過去,手裏還拎著兩大壇人高的酒,模樣滑稽至極。
曆經九曲十八彎,楊一駐足於一間竹屋前,心裏想著,咱還是在門口等等,剛才聽那位的口氣不善,指不定是酣睡時候被自己吵醒,萬一自己這麼貿然進去再看到點不該看的東西,修仙之路肯定就到此結束了。享年十一歲。屋裏那位沒有理會楊一的小心思,中氣十足道:“到了還站在門口杵著幹嘛呢?想當門神?每月給我多少銀子?”
哈?門神?還給你銀子?什麼邏輯?楊一暗暗想著,腳下不停大步走了進去,果不其然,某人正揉著眼睛,目露凶光,顯然是睡眠被人打斷心情不佳。
“第一次來自在峰拜訪師叔您,知道您愛喝酒,所以從老家夥那拎了兩大壇過來,都是好酒,應該合您的胃口。”
淩沁打了個哈欠,目光瞥向酒壇,看都沒看楊一就說道:“別動不動就您的您的,你小子有那麼尊老?收起那一套,咱不吃。不過也算你有心,行了,山河那老東西的眼光咱還是相信的,就不用驗貨了。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楊一臉色古怪,厚著臉皮道:“這個這個……走倒是不忙。老家夥說你是體術大師,我就想著來請教請教你,懇請師叔指點兩招。”說完在心裏破口大罵,這他媽什麼神展開?都不問我的來意就直接轟人走?兩壇子酒白送了?
淩沁仍然興致缺缺,隨意道:“哦,說完了?說完了就趕緊滾蛋,老娘今天心情不好沒功夫管閑事。”說完又指了指兩壇酒,意有所指道:“酒不錯,值挺多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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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