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一彎弦月掛在密不透風的黑幕上,悄無聲息地墜下朦朦朧朧的銀光。
零碎的光線飄進某處屋子內,屋內雅致精巧的擺設隱約呈現。
簡瑟盤著腿懸空而坐,表情無語地看著床上“昏睡不醒”的女子。
這人的年紀明顯比自己要年輕,但是長相身形卻跟生前的自己一模一樣。
她鼓著嘴巴,習慣地托著腮部開始思考,莫非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妹,世界上另一個的我……
“你在想什麼?”耳旁突然冒出一道聲音,中斷了簡瑟的猜想進行時。
她摸上被嚇到的小心髒,惱怒想抱怨一句,結果,手從身體裏穿堂而過……
怔怔地發了會呆後,簡瑟皺著眉頭看向腳下懸空的距離,掃過自己虛無縹緲的身子,無限心酸地歎了口氣。
自己怎麼就死了呢?
猝死?夢死?……
明明不久前還躺在床上頹廢地玩手機,玩著玩著不小心睡著了就變成了漂浮物。
這一點預警征兆都沒有的死法,莫非是因為自己太平凡的原因嗎?
遙想……
簡瑟的發散性思維剛起了個頭,一旁過於關注的目光總在不時地幹擾,打斷。
她轉頭,麵無表情看向一旁的“某人”,餘光瞥了一眼他的腳下,嗯,跟自己一樣也是浮著。
不知道是哪路鬼兄鬼弟?
“你說了什麼嗎?”簡瑟漫不經心地問道。
那人輕笑一聲,又說了一次:“你在想什麼?”
這人的臉不知道什麼狀況,明明看到了,卻總是看過就忘,腦海裏根本存不住他的麵貌特征,不過他的聲音倒挺好聽。
簡瑟如是想著,語氣幽怨地抱怨道:“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莫名其妙就死了,死了還碰上這種古裏古怪的狀況,能想什麼,想怎麼害人嗎?
他指向床上睡得一動不動的女子,溫和道:“你就不好奇‘她’跟你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五百年前是一家嗎?
“我認識的人?”簡瑟撇了撇嘴,對這個話題不是很感興趣。
“……‘她’就是你。”他勉強有點欣慰地看到簡瑟的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然後加了一句簡瑟反應不過來的話,“你現在是靈魂出竅。”
簡瑟楞愣地看著他,半天找不回自己的聲音:“你在說笑?”
他含笑不語。
“不可能。”簡瑟直接否認。
不說這人年紀比自己小太多,光她睡的那張床,待的這間屋子,自己就算是累死累活一輩子也買不起啊。
最重要的是,她明明是個現代人,對古風的東西也沒有特別明顯的愛好,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被一堆古物包圍的環境裏。
“你不信?”
“我為什麼要信?”
“你不信也無所謂。不過……你再不回到那具身子,你就真的死了。”
什麼死了?
我不是早死了嗎?
她疑惑地看著一本正經說道的某人,眼角的餘光不自覺地轉到床上那人的身上,乍一看,那人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
忽然,背後被某人重重地推了一把,她身不由己地向前撲去,正好撲進了那具身子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