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伏季,百家鎮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太陽仿佛抱著將大地烤化的心思,整條街道隻有幾家茶館開著,大地被炙烤的沒有一絲生氣。
一身破爛的韓冬隨著郭老大一同來到這家同心茶館門口,郭老大給韓冬使了個眼色,韓冬二話不說“噗通”一聲跪下,郭老大隨即跪在韓冬身旁,韓冬扯開嗓子向茶館內大喊“各位大爺賞口飯吃吧…小的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哪兒來的叫花子快滾一邊兒去!”一身粗布衫的店小二從店門口出來指著二人鼻子破口大罵道。
“大爺,小的二人老家大旱,是從遠處逃荒來的……已經三天沒吃飯了,大爺您賞口飯吃吧。“韓冬帶著哭腔道。
”死要飯的滾一邊兒去!大爺還要做生意呢!“說著,麵色猙獰的店小二上前一腳將韓冬踹翻在地上,滾出去好幾米遠。“臭要飯的,趁早死了算了!”店小二站在門口得意的看著二人罵道,說完轉身回到店裏。
郭老大趕忙起身衝過去抱起韓冬,店小二下手太重了,本來骨瘦嶙峋的韓冬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哎……哎……”郭老大抱著韓冬嘴裏支支吾吾的,滿是皺痕的臉難受的擠成了一團。韓冬吃力的睜開眼,他看見郭老大髒兮兮的臉上掛著兩道淚痕。
店小二這一腳把他踹的暈厥了一陣子,韓冬在郭老大懷裏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臂,覺得沒問題之後示意郭老大放開他。韓冬站起身來幫郭老大拍掉膝蓋上的土,原地休息了一陣子之後,二人相互攙扶著沿著路邊向前走去。臨走之前,韓冬轉過頭對著那家茶館的方向深深的望了一眼。
韓冬隻有十四歲,是郭老大的父母乞討時撿到的,當年幾人在包裹韓冬的棉被中發現一塊木牌,上麵刻著“韓冬”二字。常年挨餓使得他的身形看起來比同齡人瘦小很多,郭老大名叫郭三柱,是個啞巴,因為在家裏排行老大,所以有了郭老大這個稱呼。郭家往上翻兩代也是不愁吃喝的小財主,可到了這一代,恰巧趕上連年的幹旱,家裏土地顆粒無收,最後才落得個舉家要飯的下場。
其實郭三柱以前並沒有啞巴,在抱來韓冬的第二個年頭冬季,郭三柱去一大戶人家想替韓冬討一些棉衣,結果被那家的家丁抓起來割了舌頭,若不是那家的管家怕郭三柱的髒血玷汙了家裏的刑房便命人把郭三柱丟出來,那會兒多半會被那些窮凶極惡的家丁折磨死。這年頭,乞討之人的命猶如草芥。三柱回去後二老差點哭暈過去,那時才兩歲的韓冬自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用好奇地目光盯著抱頭痛哭的三人。後來韓冬慢慢懂事了,便主動請纓和郭三柱一起去乞討,郭三柱沒法開口就全憑韓冬說話,很多人家看到韓冬麵黃肌瘦的樣子著實可憐,最不濟也會給二人賞幾個銅板。
不過家境雖是如此,郭家父母對韓冬這個收養的孩子卻是比親兒子還親,討到的好東西從來都是拿給韓冬,就連郭父一直攢著準備盤租店麵的錢二老都想著拿給韓冬去讀學堂,最後還是韓冬以死相逼二老才得以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