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進了屋,少不了又被宋傾淑罵一頓。
反正罵一頓又不痛不癢的,采荷隻低頭聽訓就是了。
宋媽媽見沒事,下了樓回屋睡覺。
她家小姐就是這樣,除了何言笑,連她們將軍的麵子都不給的。
何言笑與喬老頭師徒在藥房忙活到三更天。
終於做好了第一步的草藥處理,何言笑打著哈欠回去睡覺。
喬老頭幹脆不走了,就在西跨院住下。
雪仍在下,雖然不大,地上卻已經有了一指節那麼厚的積雪。
何言笑披著兔子毛邊的棉鬥篷,戴著兜帽,絮兒打著燈籠,二人出了跨院。
經過前院的時候,見東暖閣還亮著燈,窗欞上映出一個秉燭苦讀的影子。
何言笑一陣心疼,走到窗前低聲道:“哥,快睡吧,你還病著呢,可不好熬夜。”
影子動了一下,便要伸手開窗。
“別開窗了,熱氣會跑的。”何言笑揚手擋住窗子。
何言信一陣窩心,放下書道:“讓笑兒掛心了,我這就睡。你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麵?”
“才做完藥,這就回去睡呢。”何言笑受了大哥的關懷,心裏暖暖的說。
“嗯,快回去睡吧,睡前喝點薑湯驅寒。”何言信溫聲道。
“知道了,大哥也快點睡,我走了。”何言笑甜甜的說,轉身回內院。
何言信看著窗上弱小的影子漸漸消失,再次下定決心。
這一生,他定然要保護好妹妹。
回到正院,何言笑進了東廂房。
絮兒吩咐值夜的丫鬟端來薑湯,伺候何言笑喝了,又伺候了她洗漱,便被何言笑趕去睡覺。
才熄了燈躺下,忽聽窗欞輕響,一股寒氣進了屋。
何言笑心知定是樂正綰綰進來了,便不慌不忙的坐在床邊。
“笑兒?”樂正綰綰隱在黑暗裏低聲喚道。
“還不過來。”何言笑輕聲道。
樂正綰綰聽見回應,才快步走過來。
屋裏燃著碳火盆,並不那麼黑暗。
樂正綰綰仍是一身男子裝扮,臉上戴著麵具。
“你先烤烤火吧。”何言笑低聲道。
樂正綰綰取下麵具,蹲下烤火。
何言笑披上棉衣,拿出楊瑾煜留給她的藥膏。
樂正綰綰烤暖了手,轉身來到床邊坐下。
何言笑將藥膏塞進她手裏道:“這藥膏你拿著用,你那屋子有炭火嗎?冷麼?”
“有炭火的,絮兒那丫頭挺照顧我的。”樂正綰綰柔聲道。
何言笑揚手摸摸她包著紗布的臉道:“這黑燈瞎火的,我也沒法查看你的傷勢。等明兒我抽個空,過去給你看看。”
“這次過來住多久?”樂正綰綰握住何言笑的小手道。
“住六天。”何言笑回道,“我會再給你備些我做的藥泥,那個對傷口恢複有很好的效果。我還取了些樹膠,走之前給你做好人皮麵具。到時你戴上麵具,就可光明正大的來投靠我了。”
“那我可等著呢。這樣偷偷摸摸的過日子,感覺實在不怎麼樣。”樂正綰綰目露無奈。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你臉上的傷和腿上的傷實在太深了,想要恢複完好不是幾天的事。隻是如今你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對於你養傷總是不便利的。”何言笑道。
“我得了一個消息,你一定感興趣。”樂正綰綰目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