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狂怒極反笑道:“莫不是還讓朕拿這無數南陳子民的命,去陪你豪賭一把嗎?”
莫戰眼角微顫,深吸一口氣後,沉聲道:“敢問陛下,為何不能賭?”
莫狂聞言微怔片刻,沒了怒氣,反而覺得荒謬。
莫戰猛的抬起頭來,神情猙獰,咄咄逼人,情緒激動道:“就算拚光了南陳,隻要我莫家能在中原落地生根,何愁……”
“啪!”
這一次,莫狂的這一巴掌,結結實實的落在了莫戰臉上。
莫狂冷冷的看著那個被自己打懵了的老人,用十分堅定的語氣斬釘截鐵的說道:“朕,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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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州境內,安樂侯府上。
兩個中年人於湖心亭並肩而立,遠眺湖麵。一人披金甲,一人穿蟒袍。
穿蟒袍的人緩緩收回目光,輕歎一聲,笑道:“我陵州祝家自三百多年前的大楚王朝開始就已經是這南方的名門望族,之後大楚亡國,中原陷入長達五十多年的戰亂之中,群雄割據中原,各自占地為王,無時無刻不在打仗,整個中原都被這股子硝煙所彌漫,唯有我腳下的這片陵州除外,憑借天南山有險所依是基本,但更重要的則是民心!”
中年人說到這裏頗為豪氣,隨即卻是一聲苦笑繼續說道:“長達五十年的戰亂之中,算一算那些來拉攏我們祝家的勢力,不分大小的話,足足有上百之數,卻都被老祖宗堵在天南山之外,一番痛打。老祖宗的所作所為自然讓整個陵州都大快人心,隻因為大家都覺得老祖宗完全夠資格坐上那把龍椅,完全有實力將這中原收入囊中。但老祖宗並沒有這樣,他雖然占山卻並不稱王,而且到最後竟然選擇了一個出自如今冀州的小小都尉,尊其為王。”
“先帝?”披金甲的那中年微微挑眉,唇角帶上了絲笑意。
誰知穿蟒袍的人卻是搖了搖頭,笑道:“先帝的父親,在冀州之時不過帶了四百步卒,出了冀州,已有兩萬大軍,但在當時的祝家看來依舊不成氣候,別說兩萬,就算是二十萬大軍,沒有足夠的魄力,依舊不敢翻那天南山,所以,我至今沒有想明白,老祖宗到底是看中了這個小都尉的哪一點?”
披金甲的中年緩緩轉過頭來,直視那穿蟒袍的人,沉聲問道:“你相信氣運一說嗎?”
沒等穿蟒袍的人回答,那披金甲的卻是笑著自問自答道:“年輕的時候我不過是個莊稼漢子,沒讀過幾本書光是有一大把力氣,除了能做些農活就沒其他的本事了,鬼神之說倒是信上幾分,畢竟種莊稼這事是賺是賠得看老天爺心情,但要是和我說那玄之又玄的氣運,估計剛聽幾個字我就得打瞌睡。”
穿蟒袍的人會心一笑,隻聽披金甲的繼續說道:“後來參軍打仗,也學會了修行,就跟做夢一般,傻樂了大半個月。隨著軍銜官職的一步步高升,修為也在不停進步,可我卻再也樂不起來了。”
披金甲人微微抬頭望天,神情有些恍惚,半響後才收回目光,輕歎道:“來到陵州之後,這氣運之說,更是由不得我不信啊。”
披金甲的人微微輕歎,那穿蟒袍的人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拍著身旁的那副金甲,好不愜意的笑道:“俞長青啊俞長青,本侯等了二十多年,總算是等到你拍馬屁的這一天了!”
身披金甲的神將俞長青表情有些無奈,但卻也無法否定自己來陵州之後所獲得的這份氣運,隻是身旁這家夥笑的實在是太氣人了。
俞長青揉了揉發苦的眉角,哭笑不得的瞥了一眼還在大笑的那位中年人,沒好氣道:“祝安國,你可千萬別死在了中原,不然就再也聽不到這麼舒坦的馬屁了。”
身穿蟒袍的安樂侯祝安國聞言之後,笑的更加暢快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