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僅有兩位王爺和五位侯爺,這七位權柄滔天僅次於唐帝的大人物幾乎都沒有來過長安幾次,除非是唐帝親自宣召,否則一般的事情無論大小,還真無法吸引這七位離開自己的封地,大老遠的跑一趟。
在自己的地盤上都是說一不二的土皇帝,幹嘛非要跑去長安受人白眼?這七位大人物除了遠在嶽城忠勇無敵的忠烈侯嶽夜南之外,哪一個沒受過幾本奏折彈劾沒被那學士府的大儒們指名怒罵?都不好意思跟別人說我是大唐的王侯嘞。
也好在大唐沒有什麼藩王隔段時間就要入朝覲見的規矩,不然那學士府的大儒們估計剩不了幾個了,真當這七位武將出身的大人物都是好脾氣不成?
在十年前,七位大人物曾共同入京,那一天是大唐太子及冠之日,也是太子殿下首次聽政之日。
剛剛及冠的太子殿下確實算得上人中龍鳳,也頗有城府,可大殿之下站著七位身披蟒袍把太和殿當做菜市場互相吵鬧的大唐王侯,委實是把太子殿下震的不輕。
這七位,是遠在廟堂之外的大人物。
而廟堂之上,卻還有著三位一人之下的大人物!
統領三軍的老太尉看不慣這幾位王侯的囂張作風,便於朝堂之上破口大罵。身為百官之首的丞相大人出言成刀,句句誅心。而作為大唐監察百官平衡文武的總頭目禦史大夫,冷笑一番過後,竟也挑起了些不大不小的罪名,厲聲責問。
這十位在整個大唐都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竟然在大殿之上就如潑婦罵街那般吵了起來,你一句狗娘養我便要還一言老不死,言語之粗俗下流,竟是連街頭的潑皮無賴都自愧不如。
太子殿下瞠目結舌,百官麵麵相覷鴉雀無聲,本該談論國家大事的大殿早朝,竟然隻剩下一聲高過一聲,一句狠過一句的對罵聲,十個人互相對罵,竟然還沒亂了章法,太子殿下點頭長歎,讚道:不愧武將出身的大人物,罵個街還他娘的跟排兵布陣一樣有講究,實在是厲害啊!
坐在龍椅上的那位麵色平靜,眸子裏不斷有光彩閃過,最後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們十個出去打一架,贏的人再進來繼續上朝。
這十位大人物聽聞皇帝開口,立馬都閉口不言,靜靜的站立在原地,默不作聲,自然沒有那不長眼的去問輸得人該怎樣。一場空前壯烈的罵街,就如此莫名其妙的結束,聽政的太子殿下很是錯愕。
從這以後,別說是十人了,就是有兩位王侯一同入京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好似刻意避開了一樣。
太子殿下及冠聽政,那確實是大事,而王侯家的世子殿下若是娶正妻,那自然也是大事,按規矩得來一趟京城,由宮裏的貴人送上些福氣。
所謂福氣,自然便是官位和名聲了。
嶽昊摸了摸鼻子,衝一旁的葉塵凡苦笑道:“如今娶了媳婦,咱爹算是徹底把我給趕出家門了,這老家夥,摳門的不得了,連半個銀子都沒留給我。”
在嶽昊進城後就有鴻國寺一位侍郎在等著這位小侯爺,一切安排妥當之後,素素領著小丫頭逛街去了,剩下兄弟二人隨意在路邊的酒攤子喝起酒來。
葉塵凡一杯濁酒下肚,看著苦笑的嶽昊,不由得羨慕起來,酸溜溜道:“你小子總算是沒浪費我當日拚了命的去殺那隻鋸齒鱷。”
嶽昊聞言哈哈一笑,主動起身給葉塵凡又倒滿了一杯,葉塵凡裝腔作勢著要攔,調笑道:“別,千萬別,怎麼敢讓小侯爺如此屈尊呢?”
“還是這副賤樣。”嶽昊白了葉塵凡一眼,卻是依舊把那杯酒倒滿,隨即好似想起了什麼事情,問道:“塵凡,你和剛才那守城將認識嗎?”
葉塵凡瞥了嶽昊一眼,無奈笑道:“你這還沒當侯爺呢就想著給咱嶽城挖牆腳,咱爹以後再要說你沒出息,我就要和他老人家說道說道了。”
“得了吧,你不煽風點火我就夠感激了。”嶽昊撇了撇嘴,和葉塵凡對視一眼卻又同時笑了起來,小時候兩人性子都很活潑,隔三差五就一起搗蛋,葉塵凡嘴巧,總是能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隻剩下嶽昊留在一旁幹瞪眼,為此嶽昊可沒少挨揍。
葉塵凡笑過之後便說起了正事,道:“這位將軍我今天不過第二次見麵,第一次就是來長安的時候,吃過他兩個包子,當時隻是覺得這將軍為人熱情性子淡然,今天才知道這才是不顯山露水的高人啊,他娘的,連許勝的後腦勺都敢隨意的拍。”
“許勝?老太尉的嫡長孫?狂刀孔東離的徒弟?”嶽昊挑眉問道。
葉塵凡聞言瞬間一臉驚訝,一副見了鬼的神情,不可思議的問道:“你小子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