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兒看著那氣勢洶洶的一掌向自己劈來,卻無半分懼意,隻不過眸子卻黯然了幾分,神情蕭瑟了幾分,麵色落寞了幾分而已……
但是,她唇角那一絲笑意,卻越來越盛,從春風暖岸般的微笑,變成了酣暢淋漓的譏笑。
笑著,為自己送別。
“何必呢?”
一聲輕歎,一陣微風,那個笑吟吟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麵前。
“為何救我?”柳煙兒紅著眼睛,咬著嘴唇,眸子之中滿是倔強和委屈。
那少年撓了撓後腦勺,頗為無奈的一番苦笑,卻是問道:“為何要死?”
是啊,為何要死?
本在樓上看熱鬧的葉塵凡,在看見柳煙兒那抹笑容後,就不得不出手了。
因為他見過那種笑容,在莫悲魂的臉上,一種徹底解脫的笑容,一種灑脫快意的笑容。最重要的是,這抹笑容像極了一個人……
所以他知道柳煙兒這是在真的尋死,雖然到現在為止他都不清楚柳煙兒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但他卻有點開始喜歡這個女子了。
這點喜歡,可能是源於那個笑容吧。
所以葉塵凡救了她,一隻手便牢牢的抓住了劉慶舉起的手掌,比力氣,劉慶十掌也不及許勝一刀。
“我該死!”柳煙兒抬頭,看著那比自己高出一頭的少年,少年臉上的笑容,讓她眼中的委屈愈來愈盛。
“說什麼傻話呢?”葉塵凡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道:“去,給我彈一曲,我來收拾這個混蛋。”
柳煙兒感受著頭頂那隻溫暖的大手,看著少年溫暖的笑容,眼中的委屈終於壓抑不住,化作兩股清淚流了下來。
兩行淚水淌過的臉龐上,洋溢出一個絕美而又滿足的笑容,猶如寒風中的傲梅,淒美而又驚豔!
柳煙兒點了點頭,笑著,就走向一把古琴,帶著淚水,輕奏了起來。
這時,葉塵凡才回頭看向劉慶,劉慶的臉上已褪去了憤怒的神色,剩下的隻是一片認真。
輕輕抖臂,劉慶便抽回了自己的手掌,看著頗為驚訝的葉塵凡,他冷冷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葉塵凡還在納悶,這劉慶明明有還手之力,為何還要被自己抓著手掌,讓自己裝了那麼長時間的逼?
但劉慶此話一出口,葉塵凡就明白了,原來劉慶這廝也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而已。沒搞清楚自己身份之前,他自然不敢造次,也隻能對柳煙兒這個弱女子下手了。
或許劉慶與柳煙兒之間有許多故事,淒美也好,狗血也罷,但這都與葉塵凡無關。
說實在的,就算劉慶剛才真的一掌劈死了柳煙兒,其實與葉塵凡也根本沒有關係。葉塵凡本可以不用出手的,要怪隻能怪那個決絕的笑容勾起了葉塵凡那苦澀的回憶……
雪兒,你如今,可過得好……
葉塵凡苦笑著搖了搖頭,多愁善感還真特娘的不是什麼好習慣!
瞥了一眼劉慶,葉塵凡笑著問道:“你很怕許勝嗎?”
劉慶一怔,隨即大怒,道:“我為何要怕他?”
葉塵凡繼續問道:“不怕的話你敢罵許蠻子嗎?”
劉慶再次一怔,更加的惱怒了,心想這都是什麼屁話,許蠻子那是說罵就罵……等等,許蠻子?
劉慶瞳孔微縮,緊緊盯著葉塵凡,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啊?”葉塵凡微微一笑,十分靦腆的道:“我叫葉塵凡,是許勝的師弟。”
葉塵凡?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那裏聽過。
許勝的師弟?難不成是前幾天才成為天道院正統的第九人?
劉慶一愣,片刻後他的臉色陰沉無比,他死死盯著葉塵凡,咬牙切齒道:“你是在耍我嗎?”
許勝的師弟,罵起許勝自然沒有什麼壓力,難不成還要把這當初克敵製勝的招式不成?
葉塵凡聞言笑了起來,漏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無比歡快。隻聽他笑道:“自然不是耍你,你也不要怕,我師兄不在這裏,天道院估計也沒有其他人在這裏。”
“你找死!”劉慶惱怒萬分,就算幾大學院不和,但明麵上還是要留幾分顏麵的,哪有葉塵凡如此打臉如此把人往死得罪的?
簡直是過分!狂妄!不可理喻!
劉慶怒視著葉塵凡,真有一口要吃了葉塵凡的架勢。
“別那樣瞪我,很危險的。”葉塵凡依舊笑著,一雙璀璨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露出一個人畜無害般的笑容。
伴著柳煙兒如泣如訴悠揚宛轉的琴聲,葉塵凡那平淡卻又如律令一般的聲音緩緩響起,擲地如雷,震撼眾人。
“你記住,天道院裏你要怕的人,從此多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