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勝點了點頭,略帶深意的笑道:“曾經的我,是這長安的混世小魔王,但你可知道,司徒烽被人叫做什麼嗎?”
葉塵凡眉角微挑,聽許勝如此一說,莫不是司徒烽也有個小魔王小妖孽之類的稱謂?
許勝笑道:“當年的他,被稱為第一公子!”
第一公子?
葉塵凡暗暗吃驚,先不說公子這兩個字是何意味,但凡是帶上第一,那便是不凡之人,就連路邊行乞的乞丐,若是帶上第一這兩個字,那也足夠說明其有過人之處啊!
許勝微微一歎,繼續說道:“當時的他,和我一樣,太過年輕了,不過我能比他好一些,至少小魔王這個名頭可沒人跟我爭,但這第一公子嘛……”
葉塵凡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在這個世界上,為名而死的人,確實不在少數。
打個比方吧,若是在嶽城,那麼這第一公子,自然便是嶽昊,因為他是嶽城老大的兒子。
那要是在長安,那這第一公子的稱謂自然應當是太子殿下的,隻因為他是皇帝的兒子!
可現在卻被司徒烽占了,試問太子殿下的心中豈會舒服?
自然,葉塵凡不會去想司徒烽就是太子,因為當今的大唐,是姓李的大唐!
那麼如此一來,葉塵凡就懂為何許勝會說當時年輕不懂事了。
這不廢話嘛,要是懂事的話,誰敢和太子爭這第一公子?難不成活太久嫌命長啊?
就算司徒家勢力再強大,能強的過皇家?
如此一想,葉塵凡反而有幾分同情司徒烽了,當年的他,肯定沒少吃苦頭。
許勝輕瞥了葉塵凡一眼,見葉塵凡臉色古怪,略帶笑意,許勝也笑了起來,他笑道:“和你想的一樣,當年的他確實為這個名頭吃了不少的苦。”
許勝繼續說道:“當年的我是長安第一狂,而他,是長安第一傲,那個時候同輩之人都被我們兩個欺負的很慘,都視我們兩個為魔頭,朋友幾乎沒有,但手下的小弟卻是一大堆。如此,你應該能想象出當年的長安有多熱鬧?”
葉塵凡聞言無奈苦笑,若如許勝所說,那麼當年的長安還真是熱鬧的緊了。
許勝嘿嘿一笑,眼中略帶幾分回憶,繼續道:“當時,整個長安都被我倆鬧的雞飛狗跳,許多人忌憚我們家中的背景,隻是敢怒不敢言,但這群蠢貨不知道的是,我們倆的所作所為,也是背著家裏麵的。”
葉塵凡錯愕,如此說來,當年的許勝和司徒烽,還真是兩個淘氣十足的熊孩子啊。
“後來終於東窗事發了。”許勝無奈的一笑,攤了攤手道:“有一次我和司徒烽在街上約架,不巧誤傷了禦史大夫的孫女,結果就被那老頭把我兩人都狠揍了一頓,最後還在陛下那裏參了我們兩家一本。”
“不……不至於吧?”葉塵凡大驚,由不得他不吃驚,因為長安送葬者的直接上司便是禦史大夫李天欽!
禦史大夫的職責便是監察百官,由他來帶領送葬者這支王牌隊伍,正是合理不過。
但葉塵凡一想到他竟然為了這麼點小事,就跑到皇帝麵前參了人家一本,那這人該是何等的小肚雞腸啊?
這以後要是在他手下辦事,那還不得連腦袋上都要長眼睛,萬一犯點錯,還不得掉層皮?
許勝瞥了一眼大驚小怪的葉塵凡,悶悶不樂道:“怎麼不至於?不然老子好端端的盛世長安不呆,非跑到漠陽城那不毛之地?真當我腦子有問題啊。”
葉塵凡為之錯愕,原來許勝去邊疆是被貶去的,而且還是漠陽城那艱苦之地,一去就是五年,的確挺不容易。
許勝隨之也笑了起來,道:“不過司徒烽那丫的也沒比我好受多少,他爹一氣之下直接把他扔在了幽州的幽雲縣當了個縣令。”
葉塵凡嘴角微抽,詫異道:“這也算貶嗎?”
許勝笑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幽雲縣這個地方,這裏是以前北燕的疆土,縣中也多是北燕遺民,都是從戰亂中活下來的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朝廷也拿他們沒辦法,說是去當官,實際上就是去當孫子的。”
葉塵凡聞言便傻眼了,此刻他終於體會到了這對落難兄弟當時的痛苦與窘迫了。
許勝不是狂嗎?那就送他去最遠最艱苦的軍隊,這裏的人都是經曆過千錘百煉才活下來的熱血兒郎,修為高深不說,脾氣性格更是火爆豪爽。
在這些人麵前,許勝狂的起來嗎?估計大揍小揍沒少挨,才造就了如今的許勝。
而至於司徒烽,那就更慘了,一個傲氣十足的人,卻是去給一群打不得殺不得的降民當了五年孫子,那再傲氣的人也不得變得隨和?
想到此處,葉塵凡深深一歎,愈發同情這兄弟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