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心緒(1 / 2)

空氣仍然是出奇的冷寂,夏忽仍舊是穿著一身青碧色的長裙,長發沒有梳起來,隻是披在背後,隻在發梢那裏鬆鬆垮垮的係著一條同色的綢帶。

一出殿門口,夏忽就看到了在碧竹前站著,抬頭望著月光的華涼,淡黃色的衣袍在黑夜中仍舊是那樣的耀眼,月光似乎在他身上凝固著,流淌著,美好而清涼,一如他一直以來那種淡然文雅的樣子,夏忽鼻頭有微微的酸澀,喉嚨仿佛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她也靜靜的站在殿門口,靜靜的望著華涼,正如華涼靜靜的望著夜空一樣。

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又似乎隻過去了一瞬間,華涼忽然開口了,他的聲音淡淡的,似乎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也沒有任何的情緒,“夏忽,站在那裏發什麼呆呢,我們走吧。”

夏忽淡淡的嗯了一聲,跟上了華涼的腳步,;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在甬道上走著,華涼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提了一盞宮燈,驅散了一點點的黑暗。夏忽地下了頭,華涼的背影太過哀傷,她覺得自己再看一眼就會落淚一樣。

“你在離國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呢?可有什麼快樂的難忘的事情嗎?若是還記得就說與我聽一聽。”

華涼說著就轉過了頭,看著夏忽,嘴角似乎有一絲笑意,又似乎沒有,但是那目光那樣的堅定,堅定到夏忽覺得自己不開口的話,華涼就一直會這樣望著自己的。她抿了抿嘴唇,頗為艱難的漏出了一個笑容,“有啊,怎麼會沒有呢,我剛到離國的時候,覺得離國的風景真是好美好美,綠草如茵,繁花常開不敗,似乎永遠也不會凋零,四處都是香甜的花香,真好聞,參天的古樹上有許多的鳥,沒有被圈養,隻是自由的在枝頭唱著歌,很好聽。”

“那你,又為什麼要離開呢,為什麼要回到這裏。”華涼呢喃一樣的問了出來,他看著夏忽姣好美麗的側顏,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悲哀“大宸沒有繁花綻放,也不會有參天古樹,永遠隻有一年四季分明,春夏秋冬輪轉,永不停歇。”

夏忽好像沒有聽到華涼的話一樣,嘴角帶著微笑,靜默了半響,才慢悠悠的回答道“這裏我的故鄉啊,我有太多的東西都是在這裏丟失的,我必須把他找回來,傾盡所有,也必須把它找回來。”

華涼手中的紅色宮燈突然就滅了,似乎是燈油燃盡了的樣子,他的手卻是緊緊地握著宮燈的手柄,望著夏忽單薄的身姿,不知是喜是悲。他猶豫了一下才又問道“你要找的東西裏,有我的存在嗎?”

夏忽漏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看著華涼,歪著頭的模樣像極了天真不諳世事的少女,純真,又憨厚“自然有你了,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

夏忽的語氣是那樣的自然,看不出一點偽造的痕跡,誠摯的一如當年那個貧民窟中為流民施粥的夏忽,可是華涼的心卻慌了起來,前所未有的心慌,他看著夏忽,隻覺得她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