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忽止住了眼淚,委實不想把這脆弱的一麵展現在別人的麵前,可是,她一想起師傅,心便是像要窒息一般,怎樣也忍不住發熱的眼眶。
她抬起頭,用紗製的袖袍擦了擦眼淚,看著眼前麵帶關切之色的兩人,勉力露出了一個笑容,“我沒事,隻是有點傷心而已。”
慕容泓挑眉,卻忍住了將要脫口而出的那句刺詰,放柔了語氣安慰道“無妨。情動之處,在所難免而已。”
李轍印覺得慕容泓這話十分的奇怪,忍不住朝著他看了一眼,看著夏忽,“逝者已去,你定要開心快樂的活下去,才能不辜負兄長的這片心意。”
夏忽點點頭,聲音仍舊嘶啞,卻比先前振作了幾分,“我會的,不會讓師傅的苦心都白費了的。”
慕容泓轉首,走到門口,命丫鬟取來了熱水。
慕容泓捧著銀盆,放到夏忽的旁邊,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淡色的紗絹,放在水中浸濕了,又擰去多餘的水分,站起身,輕輕的擦去夏忽臉上的淚漬,一邊擦,一邊道,“這般若不好好整理一下,旁人還以為是我欺負了你去。”
夏忽從慕容泓手裏拿過了絹子,胡亂在臉上擦了擦,便又丟給了慕容泓,咕噥道“這難道是第一次了嗎?”
慕容泓挑眉,訝異的看著夏忽。
兩人自然而不著痕跡的將剛剛的事情一筆帶過,雖然都心知肚明,卻沒有人再去深究。
夏忽知道,慕容泓待她這般縱容,多半是因為師傅的囑托,因著知道了,一顆心便完全的放了下來了。
不用再時刻提防,時刻猜測,夏忽覺得自己一下子便輕鬆了起來。
李轍印的薄唇緊緊的抿著,望著夏忽,“我早先便和你說過,慕容泓是你可以依靠可以信賴的人,你大可放心。”
夏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垂下了頭,叫了一聲“夜大哥。”
李轍印微微一笑,點點頭,問道“可要隨我一同回殿?”
夏忽抬眸,望著慕容泓,見慕容泓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便回了李轍印一句,“好。”
夏忽隨在李轍印身後出了殿門,李轍印放慢了腳步,等著夏忽跟上他的步子,兩人並肩而行於花廊之下,夏忽等著李轍印開口,而李轍印卻是等著夏忽發問,兩人一時沉默無語,氣氛隱約有了幾分尷尬。
最終還是李轍印先發了話,“夏忽,我過幾日,便要回大漠去了。”
夏忽點點頭,眸中不舍之色驟顯,“夜大哥。”李轍印微微一笑,“慕容泓因著兄長的囑托,自然會好好待你,你方才也聽見了,若要報仇,他自會幫你,你在這裏,應該會有很好的生活。”李轍印頓了頓,看了夏忽一眼,才又問道“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問,你可還願意隨我去大漠?”
這次輪到夏忽沉默了,她看著李轍印,眸色清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