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後生小世子的同時,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就是被充入離國宮廷為奴的昆侖族組長之後夜舒幽,也在一座廢舊的宮廷中,產下了一位皇子。大王得知之後,命老奴親自將夜舒幽的孩子帶到了王後的寢宮,王後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不醒,而剛剛產下的小世子,被老身調換到了夜幽舒那裏……夜幽舒的孩子被放在了王後的身邊,悉心撫養,直到今日。”老嬤嬤雖然神態蒼老,但是思路卻是十分的清晰,“所以,王爺並非王後的親生兒子,而是夜幽舒的兒子。”
“那你又如何能證明,於烈便是王後的兒子?”陳尚書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須,“子嗣之事關係重大,非一人隻言片語便可左右。”
宮嬤抬頭,看著陳尚書,“老身當時,生出了一分惻隱之心,不忍皇室之後流落旁支,想著將來,尚有機會尋回,便在王後之子的胸前刻下了一個王字。在嬰兒細嫩的皮膚之上刻下這個字,然後隨著盈兒一天天長大,這字也早都浸入了身體之中,是旁人偽造不來的。”
宮嬤舒了口氣,蒼老的聲音仍在繼續“況且,那時,老身用的是石骨墨,那是宮中最後的一點石骨墨,隨著昆侖族的滅絕,石骨墨早就不見於世了。”
“是以,老身可以斷定,於烈是王後娘娘嫡親等我兒子!”
隨著宮嬤的話語聲落,於烈也一把抓開了胸前的衣袍,露出了古銅色皮膚上幽黑的一個王字,那王字,通體幽黑,卻有著如魚骨一般的裂紋,十分的精巧。
眾人神色各異,仿若在權衡利弊,又仿若在衡量孰真孰假。
慕容泓處在眾人目光的漩渦之中,神色淡淡的,說不出悲喜,微笑中卻含了幾分諷刺,他看著王後,“母後數十年來,對我不聞不問,屢屢派人攔殺我,原來竟是為了這樣可笑的一個理由。”
慕容泓轉了頭,看著宮嬤孫氏,“你既然是父王的乳母,也替父皇隱瞞了二十年,如今,為何又將之大白於天下?”
宮嬤蒼老的身子微微傾斜“老身怕,再不說,這世間便沒人知道這個秘密了。若昆侖族餘孽尚存,再讓昆侖族之後踏上帝王寶座,老身實在是怕離國基業就此傾負。”
慕容泓冷笑了幾聲,看著孫氏的眸光更冷。
身後的人議論紛紛,嘈雜聲不斷,慕容泓隻是隨意的站著,處變不驚,淡然自若,仿若議論聲中的人並不是他。
“眾人皆知,於烈是大將軍於彪的義子,可是如今,於彪早已去世多年,這便是死無對證啊!”有人說道。
王後秀眉一揚,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大王,“那不如請大王為我們解惑,二十年前,有沒有這一樁事情!”
眾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大王身上。
有肱骨老臣再看不下去,對著王後說道“今日這事情已經解開了,隻待來日調查清楚,定然會給王後和真正的世子一個公平,可如今……將大王這般捆綁著……總歸不是個辦法……老臣知道娘娘並無篡位之打算,隻為找回公道。如今這目的已經達到了,還請王後早日放了大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