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救少爺之事已定,細節我們會在斟酌一下,屆時會通知小姐。眼下的最為緊要的事情,便是慕容泓的求親。小姐作何打算?”青衫男子問道。
夏忽按捺下心底的不安,淡淡的說了四個字“他非良人。”
青衫男子頷首,並未再多說什麼。
夏忽眸中流出感激之色,為這些仍舊留在父親身旁的人,縱是沒有權利幹涉,沒有利益可圖,他們仍舊願意,謀劃這樣威脅的事,稍不留神便是闔家下獄,罪誅九卒。
“小姐若想遠走高飛,亦要早做打算,此處的宅子是我的私宅,院中看守之人皆是府上舊人,絕對可靠,小姐若在皇子府的事情全部完結了,不如就搬到這裏來住著。”青衫男子提議道“小姐的身份終究是大忌,一旦暴露,恐怕有殺身之禍。”
夏忽點了點頭,心底卻徘徊不定,三皇子府,於她而言,真的隻是一處落腳的地方嗎?為什麼每次想要離開的時候,她都這樣難過,為什麼,她每次都會心軟……
守在門口的玉色染衣看到那個碧衣飄飄的身影走了進來,不禁喜極而泣,“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夏忽望見兩人一臉倦意,眼底均是有一道淡淡的青痕,心底不禁升起一抹愧疚之意,“我出府散了散心,看你們睡的沉,便沒有打擾你們。”
玉色染衣略帶歉意的垂下了頭,“也不知怎的了,竟然會睡的那樣沉,幸好小姐是回來了!不然我們萬死難辭其究!”
夏忽垂下長睫,眸中掠過一道華光,“現在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裏了嗎?好了你們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馮綺。”
玉色染衣相視一眼,躬身退去。
簾幕低垂,塌上的人沉沉的睡著,均勻的呼吸聲傳到夏忽的耳邊。夏忽放輕了腳步,輕輕的撩開了簾幕,隻見塌上的人臉色淡白,巴掌大小的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
夏忽輕歎一聲,放下了簾幕,轉身走了出去。
若說不心疼,那是假的,猶記得初見時,馮綺隻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不諳世事,不知人間百般愁態,夜半縱馬瀟灑馳騁;猶記得她遇見恍若天人的千麵之時,那種嬌羞驚怯的眼神,是灼灼桃花初綻也不能形容的明媚……可如今,卻是落得這樣蒼涼淒慘的境地。
還有那個忠厚樸實的馮四延,夏忽猶記得是這樣一個男子第一次對她許下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好誓言……
夏忽為當初的不告而別感到一絲愧疚,如若沒有她,現在的馮綺兄妹會不會又是另外一種美滿的境況。
陽光分外炙熱,窗外明亮無比,四處皆是泛著一道道刺眼的白光,而房內卻是一片昏暗,如同冬日低沉的暮色一般。
夏忽將那個荷包再度打開,從中拿出那一張信箋,又仔仔細細的看了數遍,心底雖是疑惑千麵這樣幫自己的初衷,但到底是不想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畢竟,多一份準備,暮兒的性命便多一分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