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聲剛有平落,隻見教官衝芳華點下頭踱著軍步走上了講台:“大家取得的成績在我的意料之中,”下麵頓時一通大笑,“相信也在同學們的意料之中。”又是一片尖叫,“想來同誌們一定很好奇,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告訴你們為什麼之前我不說自己的名字。”
說到這教官語氣微頓,掃了台下所有同學一眼,才繼續道:“因為今天之前你們沒有得到第一!得不到第一,你們,不配知道我的名字,同樣,得不到第一,我的名字也不配你們知道!”說到這兒教官像是知道即將會有掌聲襲來,停止了自己的講話。
而下麵,也不用說,肯定響起了震耳的啪啪聲。
雙手示意大家停下那足有半分鍾的掌聲,教官繼續他威嚴而洪亮的聲音:“你們,可能有人會一直記得,也可能有人會幾天就忘了,我的名字,叫作趙強。”
說到名字倆字時,趙強的粗聲雖然還是那麼洪亮,卻已經帶了哭腔,盡管他不記得已經對多少屆的學生說過同樣的話,但每次都控製不住自己那在外麵怎麼也不會輕易流出的眼淚。
宗紹第一個從即將分別的情緒中清醒過來,拍手鼓掌。也就是宗紹掌聲剛起,大家鼓掌動作剛連成一片的刹那,趙強轉身向門外走去,身子強烈地顫抖,軍步都已走的不像型。
他是個剛強的人,他不願讓這麼多人看到自己流淚的樣子。
“後!會!無!期!,希……”拖著長長的後音,趙強那已經嘶啞卻依然鏗鏘有力的嗓音從門外清晰傳進教室,他似乎還要操著哽咽的喉嚨喊些什麼,但終究什麼都沒能喊出來。
在趙強走出大門的一瞬,宗紹腦中嘩的一下十天來所有的場麵:“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的教官,來自中州市軍警第六大隊,是你們中州一校連近幾年的常任教官。在我這兒,不許遲到,不許曠課,也沒有病假。要麼你爸媽來,要麼你暈過去,否則隻有兩個字:堅持。現在開始整隊,進行軍訓。”第一次見麵教官強悍的開場白。
“大家目前為止已經練習了一個多小時的立正稍息以及前後左右轉,看到別的班級同學的軍訓地點了吧,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都已經烈日當頭了,他們還仍在暴曬中受訓,而我們卻從一開始就在這陰涼的樹蔭下訓習?我告訴你們,這是特權,是我的特權。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特權?就是因為,每次你們學校最後的軍訓點評,我帶的隊,都是第一名!”教官那自豪的聲音和話語振奮著所有人麵對軍訓怕吃苦的心。
“現在開始測試,我隨機喊出轉向口號,你們做好了,咱就休息,做的不好,就都給我比別班還受罪的去烈日下站軍姿去。好,聽清口號……。”後來教官真罰大家在烈日下站了三小時軍姿的嚴厲。
“班主任,來一個,來一個,班主任。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樣,像什麼,花姑娘……”軍訓晚會時教官領著大家欺負芳華。
……
一幕一幕,像電影中即將要死的人回憶曾經美好的畫麵那樣,清晰又模糊,急速又緩慢的瞬間襲來,伴隨著的,是猛地從他眼中狂湧而出的淚水。
這一刻,不隻是宗紹,幾乎除了芳華在內的所有一班同學,都流出了狂湧的淚,許多女生都控製不住哭出了聲。
宗紹第一個站起來,接著第二個,第三個,最後所有的同學都了站起來。眾人出其的默契,站著軍姿,注視著班級前門,左手拍著桌子,右手行著軍禮,開始是稀稀落落,最後眾口同聲地喊道:“後——會——有——期!”
芳華看著統一穿著軍服,帶著白手套,進行著這一切的台下同學,不由羨慕起了趙強。盡管這震撼人心的一幕短暫的像是流星劃過,但這流星,卻是專屬於他的永恒。